唯唯诺诺。
赵语欢语气急促:“娘,是我亲眼看到了,一只未化形的狐妖从厨房掠出去,曹叔和大哥的贴身丫鬟铃音躺在血泊中,身上有爪痕,我进去的时候,他们已经没有了气息,娘……”
“没有血泊……”穆平安低若无声地指正。
冯潋颇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总之,是狐妖作祟!”赵语欢坚定地道。
不远处,方弈天师略显阴柔的声音从浓烟中传出:“也许只是昏迷,我的白烟能让未曾修行的普通人陷入晕厥,却并不致命。”
“外围是红烟。”穆平安呢喃。
赵家大娘子又不动声色地看了穆平安一眼。
“你说血泊中?”她问赵语欢。
“我说顺嘴了,其实没有血泊,就是昏倒在地,没了气息,身上有爪痕,但只是皮外伤,并未见骨。”赵语欢更正道。
“带我去看看,看这狐妖手段有多狠辣。”方弈走过来,一身长袍,两袖清风,双颊凹陷,一派阴郁中端坐自持的模样,透着几分焦躁。
一群人听言来到后厨,就闻到一阵极其浓郁的腥臭味,穆平安便见那方天师一挥衣袖,厨房内的浓烟稍稍散去。
而原本躺在地上的厨子和婢女竟不见踪影!
地上只剩两滩黄水,离近了腥臭难闻。
找遍厨房,只有腥臭的黄水旁还剩半根老鼠的尾巴。
“人呢!”赵语欢急道,“分明在这儿的!”
“难道是化尸了吗……”她战栗着往穆平安看去,穆平安正在左右四顾。
烟雾笼罩的时间久了,他们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府内回廊地躺倒着些体力不支的侍者家仆,但如天师所说只是晕过去了。
没有人传话,也不知道那两人是不是失踪了。
赵语欢道:“就是大哥的丫鬟铃音和做饭的曹叔,我亲眼所见,他俩倒在这里,抓痕都只是皮外伤,并不致命。我查验了他们的身体,颈骨脏器都完好无损,不知为何竟没了气息。”
“穆平安也能作证,虽然看不见他们,但他们确实已经不在了!”
穆平安觉着赵府怕是只以为是寻常恶鬼凶灵作祟,并没有太当回事,因此没有遣散丫鬟帮厨,而是尽数留在府中。
本想宴请天师,结果做饭的大厨出了事。
赵家大娘子冯潋看向那两滩黄水,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穆平安正拿着一根鸡爪去试探那黄水。
嗤地一声,鸡爪爪尖上漆黑一片,有一缕黄烟融入空气中迷蒙的淡粉色烟雾中,而鸡爪尖被溶解了一截。
冯潋明锐的目光立刻落在他身上,他如同局外人般,梗着脖子小声道:“我、我就试试。”
冯潋道:“这黄水有毒,竟能腐蚀生物。”
方天师恫吓道:“看来就是这狐妖爪中之毒,此毒凶险,若不赶紧擒住它,赵府危矣……”
“不对,不止。”穆平安极小声地道。
冯潋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个看似落魄的半大青年。
寻常家仆都昏倒了,而这位街口卖菜的小哥还精神十足……
“嗯?”
就在这时,方弈发出一声惊疑。
穆平安见他凹陷的脸上闪过一丝狂喜,身影已然跃出门外,没入烟雾中。
下一瞬,远处传来他的声音:“孽畜!”
几乎是他身形消失的瞬间,冯潋神色一紧,即刻动身,她后一步来到花园假山处,手中长剑铮然一声,敲在了方弈的长杖上,急声喊道。
“方天师,手下留情。”
穆平安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赵语欢拽去声源处。
“赵大娘子,这是何意?”方弈道,“为何要阻扰我缉拿狐妖?”
“是狐妖,走,我们去看看!”赵语欢在白烟下待久了有些犯困,但半点不妨碍她看热闹的兴致。
老实说,穆平安是不大乐意去的,他怕有危险。
但他的衣袖被这天真烂漫的少女硬扯着,对方像在寻求心安般,拽着他往外走。
饶是他担心危险,却也还是被拉着加快了脚步,来到天师与赵家大娘子起争执的地方。
白烟甚重,唯有凑得够近,才能看得清楚。穆平安细看那白烟,也不知有什么东西穿行过,那里的白烟中有着桃雾划过的轨迹。
冯潋也不藏着了,坦言道:“天师有所不知,赵家祖先曾救过一只得道的金狐,那金狐口吐人言说要报答赵府,之后赵府便一直祭拜着它。”
“老身以性命担保,此妖不可能祸害赵府中人,除非,”冯潋敛容道,“有东西要祸害赵府。”
穆平安听那方弈道:“此狐妖得了数百年供奉之力,已修炼成形,倘若不除,赵府祸患不止,将永无宁日。”
冯潋并非好糊弄之人,她笑道:“不知方天师打算怎么除这狐妖?是当场击杀,还是……”
如果狐妖并非祸事者,却还是问是否要击杀,这是在试探方弈的深浅啊,穆平安就听到方弈在那扯大旗:“以我的道行,尚不足以击杀它,想来可以捕获它,将之带出赵府,今后它是为善还是作恶,是生是死,就看它的造化。”
“方天师有心了,”冯潋道,“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