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景在露台站了好久,直到有工作人员过来通知他拍卖开始了,他才回了宴会厅。
宴会厅的座椅布置并不是像观看演出那样一排接一排,而是摆放着一个个的小方桌,面对舞台的那方空置,剩下的三个方位坐人,桌上摆着酒水和精美的食物。
南景回到主办方安排的位置时,他的左手边坐着之前跟他说话的邓总,右手边是郑恬梦。
有人调动了位置。
南景蹙眉,一言不发的落座。
全场的灯光暗下来,主持人已经登上舞台,邓总暗暗给对坐的郑恬梦努了努眼睛。
郑恬梦将身子朝南景倾过去,手肘已经停留在了靠近南景那方的桌角,娇笑的唤道:“南总,我叫郑恬梦,你叫我‘梦梦’就好啦。”
说完她双手下移至椅子两侧,只需要南景给个回应,她就准备挪动椅子,同南景坐在一方。
南景置若罔闻,看都没看她一眼,抬手拿了桌面上最大的餐碟,放到了两方位置的桌角,郑恬梦手要再往这边挪,就会碰到碟子上。
拒绝的意味很明显了。
郑恬梦下意识的看向对座的邓总,这和他说的不一样啊,不是说是南景想让她来作陪的吗?
邓总的眼神的意思很明显:上啊,愣着做什么?
稍缓后郑恬梦带着一点点委屈的撒娇,又唤了声,“南总~~”
南景终于侧头,昏暗的光线下,他整张脸都像是蒙了层薄霜,冷声问道:“你有邀请函吗?”
突然而来的问题,让郑恬梦脑子一懵,没和他对视时只觉得他好看的让人脸红心跳,四目相对后,却是迫人的窒息感。
“没、没有……”郑恬梦语气虚下去,在他凌厉的目光下,弱弱的回道:“我和王总一起来的。”
她就是一个被带进场的女伴,为什么要把当做偷溜进来一般的盘问她?
问题是他气场摆在那,总让人下意识的就否认怀疑自我。
仿佛,她真的是偷溜进来般的没底气。
南景:“那你坐这做什么?”
“……啊?”
“回你该待的地方去。”
郑恬梦仿佛没听懂般看着南景,不是他看上了自己,差人知会她,她才毫不犹豫的撇下了刚攀上不久的王总过来的啊。
南景不耐道:“还不走,在等我通知安保?”
完全不留一点面子的驱赶,郑恬梦瞬间红了眼眶,楚楚可怜的看向对坐的邓总,想让他吱声表态。
邓总算是摸清楚了南景的意思,烦躁道:“没听到吗?既然是和王总一起来的,就跟着王总,快走吧。”
郑恬梦“哗”的起身,艳丽的红唇颤了颤,最终还是没敢吐出半个字眼,又羞又恼,灰扑扑的离开。
这些豪门真是够了,喜怒无常,她自以为得了个大便宜,干脆的撇开了王总,结果眼巴巴的凑上来让人羞辱一番,现在她再去王总那边,要么被拒赶出去,要么再被王总羞辱一番。
郑恬梦没想到的是,她最后是被羞辱了再赶出去。
走出宴会厅的时,她都没想到她今天晚上到底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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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善拍卖开始,全程南景都没再跟邓总说过一句话。
邓总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把郑恬梦叫过来是个错误的决定,南景是个寡言又得罪不起的主,多说多错,不如不说。
一直到拍卖会进入了尾声,南景开了口:“邓总。”
战战兢兢坐了一晚的邓总,立马回应,“在的,南总。”
“能麻烦你一件事么?”
“不敢当不敢当。”邓总神经紧绷,“南总请说。”
“你和王总很熟?”
回忆起之前郑恬梦的下场,邓总摸不透南景现在的想法,不知道怎么回答才是正确的,只好含糊的回道:“很熟算不上,有过几面之交,说过几次话吧,不知南总需要我做点什么?”
南景徐徐道:“我刚拍了个金蟾蜍,能麻烦你转送给王总么?”
邓总:???
一瞬间各种念头都疯狂的往邓总脑海里冒:南家跟王家有合作?不会吧,差距太远了这两家!还是说南景跟王总有私交?那更不可能啊,两个人的差距就更远了。
捉摸不透啊,捉摸不透。
半天没听到回复,南景压低声音,又唤了句:“邓总?”
邓总回神,连连点头,“好的,举手之劳而已,算不得什么麻烦,南总言重了,包在我身上。”
拍卖会结束后,南景出了会所,刚迈到台阶,王总就气喘吁吁的追上来。
南景驻足等他。
王总堆着一脸笑,双手拿着备好的名片递过去,“南总,你的礼物的我收到了,实在是受宠若惊,这是我的名片,日后有机会请南总一定赏脸给我一个回礼的机会啊。”
从邓总手里收到南景送过来的金蟾蜍的时候,他好半天都回不过神,身边人的祝贺声已经是不绝于耳了。
若能攀上南家这颗大树,日后还怕没地方乘凉吗?
他琢磨着南景会把拍下来的金蟾蜍送给他,应该真的是看上了郑恬梦,看在自己果断就把郑恬梦‘送’过去了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