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星桂骑行20分钟,就到了苏城的郊区。
破旧的老小区路灯坏的坏,暗的暗,几乎已经起不到多少照明作用。内部道路上歪歪斜斜停满了汽车和电瓶车,杂乱无序。
施仪不再骑行,推着小摊车小心地绕过这些车,进了一个灯早就不亮的单元门。正对单元门的是中间户102,客厅还亮着微弱的光。
这是一个合租房,常年敞开着入户门,很少会有人随手关上。大家都默认在自己房间活动,客厅是放杂物和停电动车的地方。
施仪推着车进去停到墙边,听到阳台有酒瓶摔倒碰撞的声音,沉着脸警惕了起来。
“今天怎么这么晚?”男人不满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阳台移门被推开,同时被撩开的还有阳台门帘。阳台里面是一张单人弹簧床,床尾刚刚好卡着一张破旧的书桌,上面是几个空了的酒瓶子,和散了一桌的刮刮乐以及彩票。
看那散乱的样子,施仪就知道他今天也没中,心里嗤了一声,拿着今晚要清洗的摆摊道具去厨房。
“跟你说话呢,聋了?!”没得到回应的男人忽然暴怒,从床沿站了起来。
隔着几步远,都能感觉到他嘴里喷出来的难闻酒气。施仪忍着不耐回头,瞥了眼他额头上还没拆线的一指长的伤疤,冷声回:“我明天要上学,不想跟你动手。”
男人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随后又很不满得眉头紧皱,一直盯着在厨房里清洗的施仪,却终究没过去。
把剩下的牛奶放进冰箱,清洗完所有的东西,放在厨房晾干,施仪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原本没有自己的房间,阳台才是她住了5年的房间。
一周前施琼光喝醉了忽然家暴她,她反击时拿酒瓶砸了施琼光的脑袋,差点开瓢。施琼光吓清醒了,施仪趁机提了换房间的要求,她高三了,需要好一点的学习环境,施琼光同意了。
施琼光是她的父亲,但是施仪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她初一那年做第二次基因检测,家里发现结果和出生证明上的基因检测结果“Omega”截然相反,随后就忽然被告知是小时候抱错了,被换回了这个家庭。
她不知道是不是没有从小培养感情的缘故,施琼光对她也是一点感情都没有。
她刚到这个家的时候,甚至能感觉到这个所谓父亲对她的敌意,喝醉了家暴那是家常便饭。直到她分化成Alpha慢慢强大起来开始反击后,施琼光才不敢再随意动手,但偶尔还是会发疯。
星桂高三八月初就开学了,那时候她刚和施琼光打了一架,怕一脸伤去学校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请了一周的假,明天得去上学了。
这间卧室自带浴室,施仪洗完澡,对着镜子照了一下自己的脸。脸上的淤青已经消下去了,嘴角仔细看还有一点点的小痂,问题不大。
把换下来的衣服拿去外面公共洗衣机里清洗,清理口袋的时候掏出了两个Omega抑制剂,她刚才是在马路边拿到了外卖才走的。
施仪没有朋友,今晚那个Omega也说了他们不会再相见,这Omega抑制剂已经没有用处了。随手扔进了小推车下面的收纳盒里,要是哪天路上遇到急用的Omega还能救救急。
衣服放到洗衣机里清洗,施仪回到房间,又抽了一张物理卷子开始刷题。50分钟后,洗衣机发出了“滴滴滴”的提示音,她也刚好做完最后一题。
花一分钟对个答案,花五分钟把错了的一道题改正吃透,然后去晾衣服,全部弄完,刚好两点,正好到了入睡时间。
*
第二天早上六点,施仪准时起床洗漱,去厨房迅速煎两个荷包蛋当早饭。
出门前,用已经预热好的电夹板,把过肩的头发夹得笔直死板,原本层次分明的刘海厚厚地堆叠到额头和眼尾两侧。
规规矩矩穿好校服,袖口贴到掌根,衣摆平平整整遮到臀下,拉链一丝不苟得拉到脖颈处。
最后再背上一个没有任何图案的,很旧的黑色双肩带书包,双手轻揪着背带,含胸垂头地出门了。
星桂的早读时间是6:30,施仪踩点到10班门口的时候,教室里才到了一半人,老师也不知所踪,教室里嘈杂得跟菜市场一样,有吃早饭的、打游戏的、打麻将的、吹牛逼的、谈恋爱的……
零星几个认真早读的,在这样的环境里会显得格格不入,就连坐在第一排的班长,也只是缩着脖子默读。
这都是10班的正常状态。
“碰!六筒!”
“杠!摸一个,艹,杠上开花!”
“牛哇牛哇,下一把换我来。”
施仪在喧闹声里进了教室,没有一个人抬头看她。开学一周没来学校,她发现座位排布和高二有所不同。
高二的时候座位是很常规地按4组3个过道的分布,现在教室里只有3组两个过道。两边靠墙的两组还是和以前一样,两张桌子一排是同桌,中间这一组是三张桌子并一起的。
施仪扫了一眼到了的这些同学,明白了班主任的用意。高三了,他把能愿意学的同学都集中到了中间这一组,尽可能的减少班里学渣对他们的影响。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