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你对我还挺恶劣的。”
南泱:“……”
“那个时候你真的喜欢我么?”轻欢低下头,摊开自己的手掌,“我记得,你还用戒尺打过我的手心。”说着,她不解地看向南泱,“你怎么忍心打我?”
南泱被问住了,愣了片刻,牛头不对马嘴地答:“我现在不会打你。”
轻欢点点头:“现在你打我,是家暴,法律不允许的。”
南泱:“……”
“轻欢,”南泱捉过轻欢的手,把她两只手放在一起握住,“那个时候你是我的徒弟,你年轻顽劣,我作为你的师父,只是在教你。”
“哦……”轻欢的睫毛上下一颤,反手捏住南泱的右手食指,在她食指外侧那一层薄茧上磨蹭了一下,“那,师父现在不教我了么?”
南泱听到她又唤自己师父,心里一软,鼻子又酸涩起来。
三千年了,她苦苦等待三千年,等的不过就是这一声“师父”。
终于,那段被埋藏在三千年前的记忆,不再是她一个人坚守的虚妄。
“哭什么?
”轻欢忙拿了餐巾纸出来,覆上南泱马上就要跌出眼角的那滴泪,“不让你打我你就哭?那……那要不,我去找把小尺子,你轻点打?”
南泱向前一倾,把轻欢紧紧地抱进了怀里,手腕内侧的针都扎出血管也不在意,只顾着拼尽全力抱着她,把口中忍不住的呜咽全部埋入她的卷发中。
轻欢回抱住她,心里能感受到她的委屈,虽然她的回忆还是零星几段,也并不知道南泱等了自己多少年,但她似乎能明白南泱此刻的心情。她满怀歉疚,在南泱耳边喃喃:“对不起,我……是不是让你等太久了?”
怀里的人不说话,只是肩头在耸动。
“我会努力去想,或许现在我还记不起和你的全部过往,但总有一天,我会通通记起来。”轻欢收紧胳膊,垂下眼,看缠在自己手腕上的柔软黑发,“我们可能以前分开过,但是不论我记起什么样的往事,都不会影响我此生和你走下去的决心。我能感觉到,不管是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都是同样的爱你,我爱你,南泱。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
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唯有这句“我爱你”,横亘千古,从未改变。
有些事不及细想,却有一件,她深信不疑。
她和她,从今往后,从生到死,一刻都不能再被分开。
病房门忽然被叩叩叩地敲响,外面传来孙绪雪恭敬的声音:
“老祖,祝祝,我能进去吗?”
轻欢拍了拍南泱的背,松开了她。南泱别过头去,不愿自己红着眼睛的模样出现在别人面前,轻欢懂她这点矜骄,于是起身去了门口,没叫孙绪雪进来,只接过了孙绪雪递来的早餐。
简单的豆浆油条,热气把薄薄的塑料袋染上了水雾。拎到床前,轻欢把系好的结打开,放到床头柜上,推到南泱那边。
“吃点东西。”
轻欢把一次性筷子掰开,刮干净递给南泱。
南泱没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扎着针的手腕,针早就窜出了血管,一片青肿。轻欢也看见了,懊恼于自己的后知后觉,放了筷子就要去按呼叫铃,“我叫护士来处理一下。”
“没事。”南泱阻止了她,自己掀开了胶布,利落地拔下了针头。
轻欢握住她的手腕,仔细看了看,心疼得不行。南泱把手翻了过去,没让她一直看,免得她更愧疚。腕子一拧,温暖的体温在掌心一转,轻欢敏锐地察觉到了一点不同。
“你的体温好像……”轻欢紧了紧手指,有点不确定,“比以前高了一点?”
南泱的皮肤一直很凉,手凉脚凉,嘴唇都是凉的,说不好听点跟死人差不多,只有在床上情动的时候身体才会变得烫一些。如今在这正常情况下,她手上的温度竟然和自己差不多了。
“你的身体情况,是不是真的和我有关?”她追问道。
南泱不再瞒她,点了点头:“你记起全部回忆的时候,我的病就会完整地痊愈。”
轻欢有点没听懂。
“轻欢,没有人能活上千年这么久,”南泱慢慢地解释,“我在古时,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江湖高手,虽
然我们也修道,但修道并不是修仙,在我们那个时候,人们对于鬼神都是敬而远之的态度。所以,我想要违背天道常规,追寻你的轮回转世,必须要承担一点代价。不过好在,代价是有尽头的,只要你记起我,我就会慢慢变成一个正常人。”说着,她握紧了轻欢的手指,“就像这样,慢慢的开始有体温,慢慢的,也会不再流血,不再疼痛。”
轻欢听着她口中亦的话,花了点时间才理解透彻,她在经历一个不断地打碎自己原有世界观的过程,有一点困难,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尤其是反应过来南泱以往的病症原来都和自己的记忆相关时,她不禁开始愧疚,止不住地愧疚。
南泱是怎么忍过来的呢?
在此之前,她藏得那么好,好到自己根本都不知道原来她每次都那么煎熬。她们同床共枕这么久,自己竟然神经大条成这个样子,她总是不敢去过多地参与南泱的私事,美名其曰是尊重,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