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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城四季分明,城市节奏悠闲,十分宜居。
六月上旬,天气冷暖适中,早晚只需要披一件薄薄的外套,中午稍有些炎热。
每年这段时间,总是于娓最喜欢的。春夏交替,万物复苏,好像一切都是生机勃勃的。
她大学毕业后就留在H城工作生活,梦想是在这里买房扎根。只不过现实距离梦想还差十万八千里,也不知道自己还要卷到什么时候。但还有一口气,就要继续工作。
于娓简单洗漱完,素面朝天,和陈澈在小区门口分别。
站在阳光底下,他们彼此心照不宣没再提昨晚的事情。只不过陈澈脖颈上的红痕实在过于显眼,于娓有些过意不去,指了指,问他要不要遮一遮。
陈澈并不在意自己,倒是担心她身上是否有痕迹。
他一个男人,无所谓别人看到后如何调侃戏谑,但她是女生。
“我没事。你呢?”
于娓当然知道陈澈的意思。
情绪上涌时,陈澈也有些失了分寸。
大腿内侧,衣领下方,埋藏着深浅不一的吮痕,都是他的杰作。幸而都是外人看不到的地方。
于娓摇摇头,说没事。
于娓公司离得不远,出小区直走三百米就是地铁,六站路就能到达。她很早之前就算过一笔账,认为开车还不如坐地铁和打车方便实惠,所以一直没有买车。不过现在市面上新出的小型电车,她倒是十分感兴趣。
他们两个人要去的地方方向相反。
于娓略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问陈澈:“你怎么走?”
陈澈读博的Z大距离于娓所居住的小区也就两公里左右的距离,很近。
小区门口就有共享单车,现成的交通工具。
之前于娓就听孟炫明提起过陈澈的另类,说他的家庭条件不上不足比下有余,也不是买不起车,却经常骑共享单车出行。于娓不是听不出来孟炫明在言语中的鄙弃,可能他这种习惯开跑车的富二代实在无法理解,但她并没有觉得骑共享单车有什么不好的。
于娓了然,对陈澈说:“那你路上小心。”
陈澈温温笑笑,对于娓说:“你也是。”
“嗯。”
“再见。”
“再见。”
于娓走出去几步远,下意识回头看了眼。
陈澈没有扫车,倒是在打电话。天气很好,他面朝阳光,短发上有细碎光芒。
像他这个年纪的男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多了一层油腻感,但他完全没有。还真的像个大学生,带一些少年感,又带有这个年纪该有的一些沉稳。
这么远远看着,于娓莫名觉得这人看着有点眼熟。
于娓不免想到昨晚的亲密。
他总是很体贴,一次又一次地询问她是否感到不适。在她身上柔软的地方吮地重一些时,他会密密麻麻地再亲亲那道痕迹,像是安抚一般,手指灵活,让她放下所有戒备。
于娓面颊一烫,甩了甩脑袋。
陈澈接通电话侧头时,正看到于娓的背影。她刚才下电梯时随意绑了一个丸子头,露出修长的脖颈,肩胛很纤瘦,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单薄。
好像和学生时代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电话那头的人语气吊儿郎当:“陈公子,今天又在学校里忙着钻研学术?”
“没有。”陈澈看着于娓的背影淡淡勾唇,语气依旧不冷不淡:“有事?”
来电是孙铭俊,陈澈还在玩股票时认识的朋友,算是老交情。
孙铭俊比陈澈年长五岁,是个富三代,家境殷实,背景雄厚。
别人可能对陈澈不熟悉,但孙铭俊再熟悉不过。不得不折服,有些人是天生的生意人,不仅商业嗅觉灵敏,做事情也大胆。
这些年,孙铭俊眼看着陈澈从一个普通的富二代到现在资产不计其数的隐形富豪。
在房地产泡沫之前,陈澈用自己全部的身家分到最后一杯羹,迅速抽身,转战互联网。在直播行业还未家喻户晓之前,陈澈已经是国内几大mcn机构的最高持股人。
这几年,陈澈总是第一时间站在风口上,赚得盆满钵满。可他行事低调,很少出席公开场合,连喜欢的天价字画都是托别人拍下。
一年前,孙铭俊在英国与陈澈短暂碰面。陈澈当时在特拉法尔加广场喂鸽子,他总是一副悠闲轻松的模样,身上自带一股松弛感,穿一件黑白相间的运动外套,脚上是一双早就过时的干净白色板鞋。明明半个小时前刚刚签下一笔价值过亿的投资,但这对他来说仿佛是在广场上买一包饲料那样轻松。
孙铭俊还记得,那会儿陈澈说自己要退休。他说自己对赚钱已经不感兴趣了,想尝试点其他事物。
分别一个月后,陈澈还真去了国内的某所高校读书。这点倒是没让孙铭俊意外。
说起陈澈的出身,也真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他的父亲做服装生意,母亲更是没有任何家世背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人,眼光毒辣,15岁时就通过股票赚来了自己的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算算时间,两人距离上一次见面,也有一年时间了。
孙铭俊收起散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