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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泪水丝帕(1 / 5)


一团漆黑。

冯昭昭在暗黑空寂中幽幽醒来。

伸手不见五指,无风无音,她咳了两声,四下摸索了一圈,才发觉自己好像被装进一个木制的柜子中。

喉咙如同被棉花塞住,她想要说话,但发不出任何声音,如被人灌了哑药。抬手,惊慌失措地摸向咽喉,能清晰地感觉到喉咙在震颤,努力张口发声,却听不到丝毫动静。

如同被彻底吞噬。

这里诡异的像一团吸水的棉花,任何的声音、视线、空气皆被吸收,牢牢锁住,滴水不漏,丝风不透。

冯昭昭试探着,慢慢地去摸侧边的木板,发觉木板都是用钉子牢牢地拼在一起的。按理说,钉子钉木板,缝隙之处,必定能摸得到什么,但她手指拂过去,抠那缝隙,没有泥土,没有风,没有光,什么都没有,缝隙外也是虚无的黑。

缩回手。

额头落下冷汗,她定定心神,思考对策。

冯昭昭虽是一介凡女,却自小经历家破人亡、流落烟花柳巷,是以胆子比寻常人还大些。

旁人若到了这步田地,只怕早已开始六神无主,她在最初的慌乱过去后,渐渐平息了心情,虽犹不能开口,但她仍试着发声。

救我。

谁在外面?

有没有人?

我在这里。

……

再怎么努力,发出动静的,也不过是沉沉闷闷、支支吾吾的几l声,好似被人封了五感。

冯昭昭不放弃,起身,开始抚摸周围木板的轮廓,继续尝试寻求自救的线索。

常年抚琴的指腹生了一层粗糙的茧,严重影响触感,纵使察觉到那木头上刻着深深浅浅的痕迹,却也难以辨认,只能隐约感受到有凹凸不平。

半晌后,冯昭昭一咬牙,将手指放在唇边,以牙齿撕咬指腹的茧子。

尖牙咬出小小的伤口,顺着皮肤往下撕咬,咬着肉扯下,不慎用大了力道,呲啦——皮撕扯到指甲周围,生生扯掉一大片,却还有一小点连在指尖上,鲜血霎时间沾满嘴唇。

不能再用力撕了,再撕,只怕整根手指的皮都要扯掉。

她笨拙地用牙齿咬那片皮肤,小心翼翼咬断,舔吮着血液,将整块儿皮也吃进肚子中。

茧子坚硬,这块儿皮肤吃起来像干掉的麦子面饼皮,还有些闷闷、微微泛苦酸的香,像干掉的桔皮,血味腥咸,手指钝钝作痛。

确定止血后,冯昭昭咬牙,才用咬掉了茧子的手指,摸索着去描那木头上刻字的轮廓,费劲地辨认上面的字。

「贞静清闲,行己有耻,是为妇德。」

略停一停,往下一行,她细细抚摸,指尖的血粘在上面,下面的凹槽也是湿润润的,不知是她的血,还是那里本来就有。

细细读。

「贞静清闲,行己有耻,是为妇德」

再往下。

「贞静清闲……」

全是这一句,所有的木板上,密密麻麻地刻着的,都是这一句。

她急促喘一口气,只觉越往下摸,血越多,甚至能嗅到浓重的、不属于她的鲜血味道,刻痕越来越大,字也越来越大,满手指的血,右下角,“德”的最后一笔上,她忽然摸到一块儿东西,细长,干燥。

疑惑地捏一捏,冯昭昭头皮发麻,忙不迭丢掉。

那是一整块断裂的指甲。

——就像有人被困在这木板中,出不去,只能绝望地以指甲刻下如此重复的话语。

冯昭昭不敢继续往下摸了,她转身,摸索着身后的木板。

木板是空白的。

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但下一刻,一双手不听使唤地抬起,冥冥之中,像有人控制着她,捏住她的手,强迫她指甲接触那坚硬木板。

咯吱,咯吱。

划木头。

纤长的指甲哪里敌得过木板?应声而折。

断茬处和手指顶端,尤被硬生生地压在那木板上,一笔一划,不受控制地刻着——

「贞静清闲——」

指甲断裂处流出汩汩的血,冯昭昭脸色煞白,咬着牙,终于从咽喉中爆发出一声尖锐。

“救——我!!!”

“救我——!”

林中夜宿的小鸟惊醒,纷纷展翅高飞。

往高家祖坟去的花又青面色一冷,扯住傅惊尘的衣袖,要他暂且不动。

傅惊尘也看到了。

月光皎皎,白雾蒙蒙。

他们看到了几l个时辰、进村前的自己。

那茫茫白雾不知何时又缓缓笼罩住小路,两人藏身树林中,错愕地看着白雾中的景色——

迷雾中,小路上,一行男子骑马,护卫着中间一辆马车,往前走。

正是进村之前的“傅惊尘”他们一行人。

花又青抬头,吃惊地察觉方才的月亮竟不见了。

他们就像回到了过去,方才经历过的一切,再度缓缓于眼前上演。

屏声静气,两人看着过去的自己和伙伴。

隐约的唢呐声响,纸钱漫天飞舞,白色送葬队缓缓而来,看到这一切的“王不留”,惨叫一声,从驴上跌下来。

“花又青”翻身下马,急促地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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