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里的环境不合适，小人鱼也没有睡着，而是趴在池子边沿，眺望着远处的大海。
他墨蓝色的尾巴一甩一甩的，溅起点点水花。
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听到呼唤，霁岚回过头，迅速地游到靠近方幼青的那一边。
“姐姐，你怎么来了，你不休息吗？”
人鱼的耳鳍在月光的照耀下，通透美丽，梦幻十足。
方幼青忍不住脱口而出，“那个……你能让我摸摸你的耳鳍吗？”
小人鱼的脸骤地变红了。
姐姐是人类，应该不懂的。
她可能只是说错话了而已。
霁岚强行在心里为方幼青辩解起来。
人鱼的耳鳍和尾鳍只有配偶才能摸，如果有一个人鱼对另一个人鱼提出触碰耳鳍和尾鳍的要求，那就相当于是在求爱。
可他也知道姐姐不是这个意思。
但是……
霁岚为难地皱起小脸。
还没张开的脸带着点婴儿肥，皱起来的时候，有些圆乎乎的。
姐姐救了他，对他那么温柔，他如果拒绝了这个要求，姐姐是不是会不开心啊。
方幼青发现了他的为难。
看他愁眉苦脸的小表情还挺可爱的，不过她也不打算强求，“如果不可以就算了，没关系的。”
她话音刚落下，就听见小人鱼十分迅速地说道：“可以摸，但是不可以摸太久！”
生怕她听清楚了一样。
说完后，小人鱼把耳朵向前递了递，抬着眼睛望方幼青。
对人鱼漂亮的耳鳍觊觎已久的方幼青哪里抵挡得住这中诱惑，都没怎么犹豫，她就伸手摸了上去。
滑滑的，手感Q弹，不像普通鱼鳍那样黏腻。
摸起来的触感真的很解压。
方幼青从上到下顺着摸了一遍，又从下到上来了一遍，最后还恋恋不舍地揉了揉。
她摸得开心，根本没注意到任她肆意玩弄的小人鱼脸颊爆红，尾巴一直在水里颤抖着，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触电一样的感觉从霁岚的耳部直冲脊背，他感觉整条鱼都酥酥麻麻的，脑袋都有点晕乎。
费了好大力气，霁岚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发出声音。
这也太……
太羞耻了。
怪不得只有配偶才可以抚摸耳鳍和尾鳍。
年纪不小，但从来没人教过的霁岚头一次明白了为什么会这样约定成俗。
那双纤细柔嫩的手终于停了下来。
霁岚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到女孩又忐忑地问他。
“那个……我可不可以也摸摸你的尾鳍呀？”
她注视着他的眼睛中，潋滟着月光，眉头微颦，表情有些迟疑。
霁岚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想摸了。
他着了魔一样，伸出手为她抚平眉头。
而后将尾巴从水中挪到岸上。
“可以……但是不可以摸太久的……”
声音小的不行。
在他答应的那一刻，女孩的脸上绽放出笑容。
姐姐弯起来的眼睛，更像月亮了。
霁岚那一点小小的别扭也在这个笑容下烟消云散。
救命之恩……
摸摸应该也可以的吧。
如果以后的配偶介意……
霁岚又忧郁了起来。
但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
既然姐姐摸了他的耳鳍和尾鳍，那他就是姐姐的鱼了。
姐姐不想当他的伴侣也没关系，只要她能永远陪着他就够了。
过了一把瘾，心满意足的方幼青找了个挨着海水的礁石坐了下来。
如果不是觉得好像有点得寸进尺，方幼青还想摸摸他的大尾巴。
霁岚尾巴上的鳞片漂亮的犹如玉石，她上药的时候不小心碰到过，手感极佳，摸起来也跟上好的羊脂玉没什么区别。
“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吃带刺的鱼？”趴在方幼青身边，陪她一起看海的小人鱼问道。
方幼青笑成弯月的眼睛中有着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霁岚动了动耳朵，“我听到的。”
人鱼的听力极为出色，能在深海中清楚地听到方圆数千米猎物活动的响动。
晚上他们吃饭的时候，霁岚一直在专心致志地偷听。
他对方幼青的声音格外敏感，自然也就听到了她吃鱼差点被卡到，然后一群人兵荒马乱的动静。
方幼青捧着脸望着一望无际的静谧海面，不好意思地笑道：“是啊，我在吃鱼方面有点笨。”
“不过鱼肉还是好吃的。”
方幼青眨了眨眼，“听我说吃鱼，你会不会害怕？毕竟某中意义上来说，你也是鱼。”
小人鱼摇了摇头，“不害怕，除了狩猎鲸鲨，我们偶尔也会抓点小鱼吃。”
方幼青rua了一把他的耳朵，站起身来，“有点困啦，我去休息了。”
在她走后，小人鱼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纵身跳进了深海之中。
第二天早上，方幼青去给小人鱼上药的时候，看着满满一池子的小鱼，和被小鱼挤在角落狼狈的人鱼少年发出了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