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盯着妻子看,而且一盯就是几个小时,直到天光熹微——这是变态才会做的事。
霍准做的毫不心虚,因为他就是个变态。
但是盼盼的直觉未免太强了——尤其对象是霍准时。在经受仿佛鬼魂索命般专注的视线长达一夜后——你可以想象,深更半夜被枕边人面无表情的盯一晚上是什么体验——接近凌晨时她就皱皱眉,在梦里咕哝了几句。似乎盼盼察觉到某人剧烈波动的情绪,并慢慢醒来。
霍准移开了视线。沈畔放松下来。
这可不好,他不想打扰妻子。霍准开始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蹑手蹑脚的穿上衣服,没发出一丝声音。他将温暖的卧室关在身后,来到书房,找到自己的眼镜。
其实霍准并不近视,他戴眼镜只是为了在过度疲劳时遮住自己眼底的青影,从而瞒过妻子;或者隐藏那种太过剧烈,以致无法好好控制的情绪波动。
如今两者兼有。
他打开台灯,在最上排的书架内侧摸到一处小小的凸起。那是一个三年都没打开过的暗格,霍准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打开它了。
他将暗格拉出,取出放在里面的东西。这是一本小小的日记本,大小只有A4纸的一半。它拥有褪色的粉嫩嫩的包装壳,破损的边角,封面上是一只用水笔画的天蓝色水晶鞋。严格意义上,这只是一个淡蓝色的鞋状色块而已——但它的主人想要画一只水晶鞋,霍准知道这一点。
他将这本日记平放在桌上,并没有翻开一页。里面的内容霍准能够倒背如流。他只是沉默的注视这本日记,直到手机的闹铃响起——
他以往起床的时间到了。是时候开始正常的,身为沈畔丈夫的一天了。
既然已经做下决定,就必须付出相应代价。很早霍准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吃过午饭,霍准又回到了书房,而沈畔坐在沙发上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霍准发现那又是自己曾看到的密密麻麻的表格。
他顿了顿,但没说什么。
沈畔正在做收尾工作——通常再复杂的表格也不会花去她数个月的时间,而这份家庭财务整理之所以让她斟酌了这么久,是因为沈畔仔细思索了每一个细节,调查了相应的数据,并反复推翻后再重建——才有了现在的这个版本。
是的,家庭财务整理。两个月前沈畔在X市机场就开始准备的事。
沈畔手边的茶几上正放着手机,手机屏幕上的界面停留在信息窗口。那是一长串由钱争发来的短信,沈畔一接收到就点开浏览了。
短信的具体内容很简单,就是霍准在X市出差时大略的行程,与他当时告诉自己的没什么不同。唯独最后一则摘自X市民办报纸的社会版新闻引起了沈畔的注意——也是这则新闻,让她下定决心完成表格,将自己想好的事告诉霍准。
“据悉,于本市召开的xx届精神科医师关于心理病态化等一系列课题的大型交流学术会议,会议成员在x月x日傍晚时分视察X市第二精神病院重症部门。一位狂躁症患者挣脱了老化的拘束皮带向会议成员发起袭击,并通过威胁餐饮部工作人员得到了一把厨刀。此事X市第二精神病院院长表示会承担全责,并对及时阻止袭击的霍医生表示感谢。
霍医生正在X市第二医院接受治疗,知情人士称伤情并不严重,霍医生本人拒绝接受本报记者采访。”
果然是他那些糟心的病人啊。与自己猜想的没什么区别,无非是精神错乱的病人袭击了他,所以霍准才会受伤……
沈畔深呼一口气,合上手中的电脑。
“叩叩。”
“请进。”沈畔打开书房的门,霍准正在桌前写什么,此时回头看她,“你肚子饿了,盼盼?稍等一会儿,我马上去泡柠檬蜂蜜茶。昨天还剩了一些蛋糕。”
盼·馋嘴·盼:“……为什么我找你,就一定是来要食物?”
霍准笑笑:“当我在书房的时候,你很少会主动来找我。”
“我只是不想打扰你工作。”盼盼咕哝,“再说了,你也很少会在书房里待这么久。”
X市之前,霍准从未忙碌。如果是时间,大多时候他会拿一本书坐在盼盼的身边\\躺在她腿上\\把她放在膝盖上\\搂着她。
沈畔简直怀疑这人有皮肤饥渴症。
“咳,别转移话题!”盼盼发现自己又险些被带跑重点,急忙正色道,“霍准,我要和你说一件事。”
丈夫合上笔帽,将书桌上的东西放进抽屉里,表示洗耳恭听。
“你先看一下这张表。”
那正是沈畔做好的表格。霍准不懂金融,但他能看出一些基本的信息——这里面详细列好了他们家平均的开销,与两人的工资收入。
顺便一提,关于霍准的收入数据,盼盼是直接查看他工资卡的进账的。早在新婚时她就掌握了家里的财政大权,只不过老实的盼盼从未想利用这个做什么或管理什么。
“有什么问题吗?”霍准说,“这是张准确完备的表格。”
沈畔的心跳有点快。她要提一件非常非常大胆的事。
“你看这里。”她示意道,“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工资对比。”
霍·名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