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21:30,分布在城市阴影处的魔鬼们突然接到王的命令。
“这个地址,二十分钟之内,这个组织,一小时之内。”魔王语气温柔,“我只要叫洪洋起的头目和叫李慧的女人,其他你们随意。”
“逾期,我随意。”
龙之逆鳞,触之即死。而魔鬼的心脏……触之,生不如死。
-21:45-
也就是现在。李慧带着另一个男人重新回到教室。她看上去冷静多了,吐字清晰,语气重回平时的自信:“沈畔,签了认罪书,对大家都有好处。”
“不。”
李慧撇嘴:“好啦,我说过要帮你回忆那晚的经历吧?其实多少都能猜到点……上去给她灌药。”
沈畔这才注意到她身后其貌不扬的男人,对方的存在感极其薄弱。他推着一辆医用小推车,推车上的不锈钢手术盘里整齐排列着药剂瓶和针管。男人拿起注射器开始调试针头,沈畔注意到他的动作漫不经心,手十分好看。
李慧背对着准备药品的男人介绍,兴致勃勃的表情让人以为她是准备展示拿手好戏的魔术师:“这是最新的强力药品……含有冰|毒等能让你极度亢奋的好东西。我还没正式在会所里推广,你很荣幸,沈畔,即将成为第一个体验者。”她吃吃地笑,“我听说母猫被打了这玩意儿后,被多条公狗强行交|配都不会觉得痛苦呢。”
“不过你放心,我先拍几张照片留念,再喊男人进来。”李慧低头拿出手机,“相机功能在这儿……抱歉抱歉,我手机像素不太高,但传张图片给别人还是可以的——你老公手机号是这个吧?”
沈畔听懂了她话中的含义。针管里的东西让她不寒而栗。但即便如此,沈畔依然挺直后背:“李慧,这次你不是鬼迷心窍,我永远不会再原谅你。如果你真的这么做——”她的脑中闪过丈夫安静美好的侧脸,“你曾经欺负我的,我会全部欺负回来。”
“在我崩溃之前,绝对会杀死你。”
李慧的手指一顿。她清楚沈畔是非常纯粹的人,曾经她爱自己的朋友时有多么无底线包容,如今恨就有多么睚眦必报。沈畔说话言出必行,虽然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她一直是守法公民,就连此时放狠话也没有一丝阴冷气息——这更像一个郑重的承诺。
【不要怕,我会保护你。】
【我绝对会杀死你。】
李慧心中升起寒意,为了掩饰那片刻的惊吓,她嘲讽道:“你能做什么?沈畔,今天之前你连血都没见过,是只乖巧的小猫咪……”
“那你怎么不看看,她的饲主是谁?”这句话像恶魔的耳语,絮絮响在耳边。
安静立在她身后的男人附在李慧耳边说,将手中的注射针扎进这个女人的颈动脉。他的手法极为精准,另一只手掐住李慧的枕骨方便固定。药水推进后十秒之内就开始发挥作用,李慧连挣扎的叫喊都没来得及发出。她脑仁生疼,几乎靠着男人的掐握才能勉强站立。男人的眼神毫无波动,他头都没回就从推车上拿起第二针,第三针,第四针——刚才李慧说话的功夫,他将车上所有的药剂全部灌进注射器。等到最后一针注射完毕,他放开李慧,任由她砸在地上,瘫软着发抖。
沈畔震惊地看着这一幕。男人打针时就像在处理待宰的羊羔,他身上的气场比那个洪洋起强大得多,就像完全诞生于黑暗的魔鬼——
但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害怕。
男人从推车下层拿出麻绳将李慧绑住,然后脱下手套,将输空的针管放回手术盘,推着小车离开。从头到尾他没有说一句话,给沈畔一个眼神。
“……等等!”沈畔开口叫住他,“你是谁?为什么帮我?”
男人的脚步稍顿,似乎意外她会出口搭话。但他并未回头,消失在教室门口。
沈畔茫然地坐在椅子上。要知道她刚做好遭遇极可怕的事的觉悟——从李慧的口中不难判断那是轮|暴——她正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在过程中咬舌自尽,也不要出口哀求,但突然似乎是敌人帮凶的角色反水将敌人灌进春|药绑好,扬长而去什么的……
四周很安静,刚才那些神出鬼没的属下们并没有出现,沈畔猜是刚才反水的男人将这些人全部处理了。处理……她打了个寒颤,不去想那些人出了什么事,心知自己大概是卷入了一场阴影中的争斗。黑帮火并么?还是属下夺权?无论如何,那个洪洋起似乎都没有空闲来理睬沈畔。这很好,沈畔暂时很安全。
想到电视里黑帮火并时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杀的场景,沈畔决定安分待在教室里,见机行事。
大约四十分钟后,警笛的声音响起,闯入教室的警|察制服的人为沈畔松绑,她成功获救。
可她经历了人生中最漫长的四十分钟。
她的前任好友被注射大量春|药躺在地上。李慧先是发抖,然后是越来越大声的呻|吟。她剧烈扭动着——沈畔该死的发现那男人竟然绑出色|情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奇异造型——李慧不停地摆腰扭胯像只恶心的毛毛虫——沈畔今天才见识到什么叫“与空气啪啪啪”。
那模样就像发|情的动物。
对李慧狼狈的情状沈畔感到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