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岐。
一座摆满书籍的殿内,大夫散宜生和大将军南宫适正紧张地望着姬昌推演未来。
姬昌摇晃着龟壳,里面的铜钱早已变作了金钱。
他神色凝重,往地面一甩,卦象显露。
散宜生忙问道:
“主公,卦象如何?”
姬昌观察了一下卦象,叹声道:
“若去朝贡,将在朝歌被软禁一生。”
“若是不去,朝廷大军即刻压境。”
这是他第三次用先天之数推演是否去朝歌朝贡了。
大将军南宫适听了着急不已。
散宜生思虑片刻,又问道:
“软禁主公,可是大祝的意思?”
姬昌摇摇头,轻道:
“先天之数无法推演到大祝大王,就像天地间他们不存在似的,或许与那些方外之人说的一样,大祝和大王都有人道气运护身。”
原本,他还对先天八卦一知半解,最近就像开窍了似的融会贯通。
不仅看懂了先天八卦,《连山易》和《归藏易》也过目不忘。
遥远的未来推演起来很模糊,但一个月内发生的事,他都可以精准预测。
散宜生沉默无言。
脾气火爆的南宫适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原地踱步,焦躁不已。
西岐对大祝是惧怕,而不是狂热的信仰。
姬昌在这里贤名远播,人人信服,在民众心中的地位远比大祝高得多。
所以姬昌要是在朝歌被囚禁致死,西岐的人心将彻底涣散。
这时,思索已久的散宜生出声道:
“主公,称病吧,从诸位公子中选一个,代替您去。”
“朝贡乃国家之大事,大王和大祝怎会接受如此理由?”
姬昌摇头否决。
散宜生盯着地上的金钱,一字一句道:
“主公,您若去朝歌,西岐数代经营毁于一旦。”
“您不去,便是朝歌大军压境,也未必能打赢我们。”
姬昌也能推演这件事,给了南宫适很大的鼓舞,他惧怕大祝,是因为深知一个能在战争中未卜先知的敌人有多恐怖。
只见他面色突然狰狞,咬牙道:
“主公,咱们反了吧!”
“住嘴!”
姬昌呵斥道:
“如今天下民心尽归朝歌,反旗一举,天下共诛!”
可散宜生却深吸一口气道:
“主公,自大祝血洗西岐后,前后三代伯候开疆拓土苦心经营,我们与殷商未尝不能一战。”
姬昌眉头紧皱:
“无大义,如何能反?!”
这时,他们身边有身影出现:
“周室有大义。”
鹤发童颜的广成子面色平静,轻声道。
“仙长。”
姬昌和两位大臣微微欠身道。
姬昌眼中全是不解,问道:
“敢问仙长,大义从何处来?”
广成子淡淡道:
“天。”
“西岐可替天行道。”
姬昌更加疑惑了,“天?”
广成子颔首道:
“不仅是天,还有整个西方世界的支持。”
“子药树敌太多,谁帮得了……”
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广成子想起了截教众仙的实力。
多宝、金灵、云霄、赵公明……
他又想起了通天师叔的脾气。
通天师叔真的不会下场吗?
广成子根本不敢确定。
便是西方的二位圣人,想亲自对截教弟子出手,也得考虑能否接得住诛仙四剑。
那四把剑可不是开玩笑的。
最后,广成子想到了女娲。
于是,他收回了自己的话,看向姬昌道:
“贤伯绝不可去朝歌,西岐兵力充足,若殷商大军压境,自有上天为西岐降下大义。”
“届时只要坚守,等子药去了陈塘关,万事无忧。”
姬昌听言,叹了口气道:
“仙长,你说过你们不出手,人道正神便不会出手,但殷商可是有两尊战神下凡啊,子雀一人便杀得蛮族数十万大军血流成河,更别提母辛了,她当年……”
广成子早有准备,凝视着姬昌,轻声道:
“贫道这里有一样东西,乃当年涿鹿大战,我徒轩辕得到的大巫精血,是人族的战利品,贤伯可凭此物,造就出可挡住那两人的强者。”
“秘法也是当年人族先贤创造的,如此,便不算我等插手。”
半空中,浮现出一个玉瓶,和一块极有岁月气息的玉简。
可姬昌却眉头紧皱,说道:
“仙长,当年涿鹿大战,九黎败逃蛮荒,用蛮族手段,岂不是授人口实?”
散宜生和南宫适也对此感到抗拒。
特别是南宫适,去年在南方和蛮族大大小小打了几十次仗,早已和蛮族有不共戴天之仇,听闻子雀一人杀尽入侵蛮族那天,也高兴地喝了不少酒。
用蛮族的力量造反,简直愧对人族先贤!
广成子表情有些冷淡,道:
“贤伯不做,那世子做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