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庙。
姬发和苏全忠一人提枪一人执戟,站在大门外守门。
白药说让他们守门,并不是开玩笑,目的是让他们融入祖庙,日后掌管枭骑。
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枭骑,不会因为姬发和苏全忠的身份就对他俩服气。
在北海,枭骑听命于姬发,完全是因为姬发领了白药的军令。
他们得从守门做起,慢慢融入枭骑。
两人对此没有怨言,甚至等不及要在脸上刺青了。
再说,多少人想来这里站岗可没机会。
门外殷郊殷洪已经从昨日黄昏跪到现在。
殷郊还好说,遗传了点帝辛的体质,跟个没事人一样,眉头紧锁思考自己究竟犯了什么事。
一旁的殷洪眼泪都哭没了,从小娇生惯养还不到十岁的他哪吃得了这种苦?
一边啜泣,一边摇摇晃晃地快要倒地。
姬发见状,轻道:
“二殿下再坚持坚持,马上就天亮了。”
苏全忠则看向殷郊,“太子殿下还没想通?”
殷郊跪得笔直,摇头道:
“没有。”
苏全忠笑道:
“您说说事情的原委,我帮您分析分析。”
姬发闻言,嗤笑一声道:
“你那个脑子只够想下一顿饭吃什么,还帮别人分析?”
苏全忠瞪眼道:
“你他……”
只见他硬生生把到喉咙的粗话憋回去,拧着眉咬牙道:
“你才是吃干饭的!”
这里是祖庙,言行举止都有要求。
两人能在这里站岗说话,还是因为祖庙的贞人和枭骑们都知道他们是大祝收的义子。
由于这件事白药没说过要保密,苏全忠恨不得把大祝之子四个字纹在脸上,走到哪儿就是:
“伱怎么知道我是大祝的儿子?”
姬发冷笑一声道:
“怎么,不服气?一会儿换岗把兵器扔了,去校场我用拳头让你服气。”
“就凭你?”苏全忠上下打量着姬发,冷哼道:“别被我揍得躲在被子里哭着要回西岐就行。”
殷郊一时看呆了眼,这两人怎么又吵起来了。
一晚上都在吵,贞人来提醒他们一次才停一次,贞人一走,要不了片刻便又吵了起来。
太阳渐渐升起时,帝辛来了,身旁只带了姜王后。
“参见大王——”
姬发和苏全忠单膝跪地行礼道。
帝辛甚至都没看两个儿子一眼,笑道:
“平身吧。”
姬发和苏全忠起身后,他又问道:
“朝歌住得还习惯否?”
两位小将就算是大祝的义子,也没资格住进祖庙的宫殿。
能在祖庙能常住的,只有品阶仅低于白药的贞人才可,便是枭骑也只能住军营。
白药告诉过枭骑,等他们全体认可了姬发和苏全忠,再让他们住进军营。
两人现在还未得认可,赤手空拳一个枭骑可以打晕他们两个。
但有大祝之子这重身份在,王族元老比干还是给了他们安排了在王城的府邸。
“有大王励精图治,大商愈发强盛四海升平,朝歌乃天下最为繁华之地,臣住得一辈子都不想走了。”
苏全忠抢先拱手道。
姬发心里暗道一声不好,这小子肯定是私下用功了!
帝辛听了开怀大笑,“此话当赏二十枚玉贝。”
苏全忠顿时乐得不行,“多谢大王!”
等到太阳爬上天穹,帝辛才回头看向自己的两个儿子。
殷洪抿着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姜王后在一旁心疼不已。
这时,一名贞人走了出来,对帝辛行礼道:
“参见大王,按照大祝的命令,二殿下可以不用跪了。”
帝辛淡淡地点点头,对殷洪说道:“起来吧。”
殷洪试了一下没起来,扑通一声倒地,帝辛见状眼中闪过不忍,却没有上前。
姜王后双目含泪把殷洪抱了起来,给他揉腿按腰。
帝辛则看向殷郊,问道:
“还没知道错哪儿了吗?”
殷郊低着头,不敢撒谎:“禀父王,孩儿愚钝,不知犯了什么错。”
“不知道就在这里跪着。”
帝辛没好气道。
出言侮辱大祝,便是侮辱先祖。
从姜文焕可以承袭爵位这件事上,他便得知了白药的用意——大事化小,处理姜桓楚一人即可。
如果放任事情发酵,姜王后能不能保住命不好说,王后的位置肯定是要废掉的。
为了保住自己的媳妇,他便让姜王后去给白药请罪。
实际上以他和白药之间的默契,全程就是给王族做做样子罢了。
但他没想到殷郊居然也跟着去了,还把年少无知的殷洪也带上。
这算什么?
一没有官位在身,二没有继承王位。
国事和王族家事现在都与你无关。
没有公事你拿什么去面见大祝?有什么资格去求情?
难不成你和大祝还有私下交情不成?
帝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