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文渊阁是皇宫的藏书楼,尽贮古今载籍,书画都收藏着不少,世宗的画藏在那里是有可能的。
殷明鸾打定主意,让玉秋去乾清宫找人传话。
殷衢在乾清宫处理政事的时候,后宫是不能打扰的。六宫嫔妃也都有眼力劲,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到皇帝。
所以今天张福山有些踌躇。
他看着玉秋说长乐公主想要找陛下有事商量,咬了咬牙,走进了内殿。
殷衢头也不抬,似乎对外面有所察觉,语气没有起伏,不喜不怒,但在张福山听来却感到寒毛直竖。
“你胆子愈发大了,是哪宫派你过来的?”
张福山抖了抖,说:“是醴泉宫。”
半晌没有回音,张福山偷偷看了一眼,见到殷衢举着笔没有落。
殷衢自然地将毛笔放回笔架山上,抬眼看张福山,说:“请公主过来。”
张福山亲自来到醴泉宫,把殷明鸾带到乾清宫来。
走到宫门口,殷明鸾疑惑地看向两个树桩子,问张福山道:“公公,我记得那里从前是有树的。”
张福山没有多想:“那里本是两颗杏树,长了有个百年,某日陛下走到这里,伫立良久,说让砍了,就砍了,哎。”
张福山叹息,天子不喜,谁能管这长寿的杏树活了多少岁。
他有些心疼这两百年老杏树。
殷明鸾拧起眉头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皇兄好端端地为什么要砍掉这杏树?殷明鸾想起那日在慈宁宫她和皇兄的谈话。
她看着光秃秃的树桩子,打消了心中那个自恋的念头。
也许皇兄是讨厌杏树遮着光呢?
张福山引殷明鸾走进内殿,殷衢放下了手中的书,问殷明鸾:“长乐有事找朕?”
殷明鸾顶着殷衢的目光,莫名地感到有些紧张,她说:“皇兄,过几个月就是许太后娘娘的生辰,长乐想着,亲手为许太后娘娘画一幅画儿,才是有孝心。”
殷衢不置可否,目光落在殷明鸾的脸上,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殷明鸾接着说道:“可是长乐画艺不精,怕拿出去贻笑大方,因此想要皇兄准许长乐去文渊阁找些名画儿临摹。”
殷衢深深地看了殷明鸾一眼,似乎饱含深意。
殷明鸾弱弱地问:“不……不可以吗?”
殷衢道:“可以,只是文渊阁杂人多。”
殷明鸾没有多想,说:“我是公主,他们怎么敢冲撞。”
见殷明鸾坚持,殷衢没有过多阻拦。
只是之后许太后,皇后和嘉阳公主的宫人对殷明鸾的行为颇有微词,似乎有些含酸带涩。
殷明鸾对找画心中急切,但是她不愿被别人看出端倪,挨了两天后,才磨磨蹭蹭地来到文渊阁。
她来文渊阁,没有大张旗鼓,悄悄走进书楼就没了身影。
她在书楼耗费了半天光阴,一无所获。殷明鸾沮丧地看着窗外放空,然后看见外面走过几个年轻人的身影。
殷明鸾没有细想。
陆桓走在一群人的前头。他是新科状元,前两天被殷衢赐了俢撰的职位,风头无两。他年轻,许多人考得不如他又比他白长了几年岁数,因此冷落着他。只有这些年轻人,心中自知是不如状元郎的,肯虚心同他请教。
年轻人说着说着,话题就开始漫无边际。
林家四郎是陆桓这一批的进士,单方面和陆桓熟悉起来。他问陆桓:“陆修撰如今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可曾有过艳福?”
陆桓无奈地笑,摇了摇头。
林四郎说:“那一定是陆修撰眼光太高,上京繁华,美女如云,难道就没有美人入状元郎的眼?”
陆桓拧着眉头仔细思索了一下,说:“上京的确美人多,可是这些天里,我见过最美的一人,却是宫中的內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