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应该已经三十多了,那些女警聊起他来一口一个前辈。
陆俊迟觉得自己资历尚浅,跟着他们叫前辈。
有一次诗人给他们做了一次犯罪侧写的行为分析,拿着那张分析表,刑警队里面的人分了两派,一派认为推断有些玄虚,有一派认为应该按照这个进行布防。
陆俊迟道:“这个侧写分析是诗人给出的,那是不是最好问问他?”
“问诗人?”
组里的其他人纷纷摇头。
“诗人那样的大神,做了侧写就很麻烦人家了。”
“你不知道诗人多忙呢。”
“是啊,我听说隔壁组的追着他问问题问了好久,他也没有答,应该是不好说话。”
陆俊迟不信邪,鼓起勇气在系统上留言问:前辈,这个推断我知道了,不过里面的缘由我还不太清楚。您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他问的小心翼翼,用的是尊称,甚至没指望诗人能够回复他。
没想到,下午他就收到了诗人的留言,还有详细解释。
诗人问他:“懂?”
陆俊迟抑制不住满心的激动:“了解了。”
诗人的最后的一句是,“关于这件事,只要照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
陆俊迟没有觉得他高傲,只是觉得那解释的思路神奇。
他马上把诗人的说法告诉了罗队,罗队沉思片刻,进行了新的布局。
三天以后,他们抓住了案件的凶手。
陆俊迟抓捕任务回来,第一时间在网上留言。
诗人,你的分析是正确的,谢谢你。
好像从那次以后,陆俊迟就不太犯怵和诗人交流了。
他偶尔遇到了拿不准的事情也会问他,有一次诗人可能是在忙,晚回了他一会,然后给他留言:“你那边有警用对讲机吧?”
陆俊迟愣了一下,从桌兜里翻出来,回他:“有。”
诗人说:“打字太麻烦了。我给你一个加密的频道号,你播过来,我语音和你说吧。”
陆俊迟拿着对讲机就去了楼道里,忐忑地播了过去。就听对讲机里传来一个男人好听的声音:“喂?”
陆俊迟紧张极了:“前……前辈你好,我是陆俊迟。”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吃人。”对讲机会让人的声音失真,时常有电流的噪音。可陆俊迟还是能够听出来,对方好像年龄并不大。
但是他叫前辈叫惯了,一时也不好改口。
“你想问那个案子是吧……”诗人把案子整个分析了一遍。
他的思路清楚,条理清晰,而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仿佛他说出来的,就是正确的,那就是存在过的,事情的真相。
陆俊迟一直嗯着,听得极其认真,佩服得五体投地。
到最后诗人说:“打这个频道你都可以联系到我,不过帮我保密,因为这个号除了领导和我们部门的几个人,也就只有你知道了。”
陆俊迟听了这话受宠若惊。
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陆俊迟开始期待着案子里和诗人的交集。
他说不清对诗人是种什么感觉,他们交流的时候,他时常会觉得小舅舅还活着,那种语气,那种淡然和确定的态度,就像是小舅舅跨越了时空在和他说话。
有时候他还会和诗人讨论案情,他记得那个案子是一起男童分尸案,他们很快抓住了凶手,诗人却他说,那个案子还有疑点。
“……从犯罪心理学上来说,那样的人在那样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做出分尸举动的,除非说凶手另有其人,分尸的刀法十分凌乱,有可能是在毒品或者是酒精的驱使下……包括现场遗留下来的痕迹,酒精和香水都很考究,对方可能会很有钱……”
话说到这里,诗人忽然顿住了,传来低低唔的一声。
陆俊迟心里一跳:“前辈,你不舒服吗?”
过了一会,对讲机对面才传来声音:“没事,就是有一点胃疼。”
陆俊迟想起来之前自己在办公室备过一些常用的药物,其中有胃药,急忙道:“我这边有胃药,我给你送过去?”
对面停顿了一下,呼吸有点急促:“还是算了,不用麻烦你……”
陆俊迟这才想起来行为分析组成员是不能暴露身份的,忙改口道:“我不方便过去的话,那我把药放在一个地方吧……”他考虑了一下,转头看到放在楼道里的自动贩售机,“你那边有离的比较近的自动贩售机吗?”
对方犹豫了片刻说:“你知道警务三号楼一楼的自动贩售机吧,就是那个有点靠后,没有什么人去的地方。”
“好,我把药放在自动贩售机的取货口,你去拿一下好吗?我大概十分钟放好。”
对面说了一声:“好。”
陆俊迟马上跑回办公室里,翻箱倒柜找出了那盒胃药,然后就想往出跑。
罗队长在一旁看着他忙活,笑着问:“给女孩子吗?”
陆俊迟一愣:“啊,不是,是朋友。”
“普通朋友的话,你才不会那么急。”罗队一副过来人的语气,打开了自己办工作的抽屉,“来,老师教你一招。”
罗队从桌兜里取出了一颗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