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从未见过爹,不知他生的是哪般模样,孩儿与他长得像与不像?”
赵时煦微微笑了下,“你这模子跟他是一个样刻出来的,像极了。”
球球听后,咯咯的笑了起来,而后窝在赵时煦的怀里,用特有的童音道:“父皇,您不想爹吗?孩儿瞧您日日吹爹送您的笛子,应当是想的才是。”
赵时煦沉默着,球球的声音还在继续,“父皇,爹爹他是大靖的皇帝,大靖又是这中原大陆最大一国,那他是否很是威武啊。”
球球小小的脑袋瓜子里想象着他那从未谋面的爹英勇神武的模样,奈何他还太小,想不出具体的画面,或许就是在打雷之夜睡不着,能够替他赶走雷声那样的人。
“威武?”赵时煦顺着球球的形容想了想,以前总是在意楚轻那俊美过分的容貌,没注意过他的整体形象,这么一想起来,那一身戎装,在战场厮杀的楚轻,的确是威武不凡。
“是很威武。”
球球又咯咯的笑了起来,而后抬起头眨巴着星星眼看着赵时煦,“父皇,是不是爹他欺负您,所以您才这么久都不理他?”
赵时煦抚摸着球球毛发浓密的脑袋,温声道:“父皇也不知道,仿佛这‘不理’已成了习惯。”
球球不懂这么深奥的话,只是有些失落,看来今年生辰也是见不到爹爹了。
赵时煦不知球球的想法,只有些发怔的看着前方,如今南境是彻底离不开他了,大靖也是离不开楚轻的。他们之间不知何时已经进入了这么一个局面。
“孩儿忽然在想,如果父皇能给孩儿再生一个弟弟,以后孩儿在南境,弟弟在大靖,这样,我们家是不是就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了。”球球忽然脆生生的说道,似乎很是满意自己这个想法,笑的合不拢嘴。
赵时煦听着他的童言,垂首亲了亲他的额头,“好了,夜深了,你该就寝了。”说着,赵时煦便唤来宫人端来水盆,亲自为球球擦脸擦手,换衣就寝。
“睡吧。”看着床上的小人儿,赵时煦眼里都是挥之不去的爱意,这爱意之中还掺了一丝愧色。
球球点点头,却拉着赵时煦的袖子,轻声道:“父皇,您也早点睡,不要总是每晚都过了子时才睡,那对身体不好。”
赵时煦听着,暖心一笑,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知道了。”
球球满足的笑着,闭上眼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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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从球球的寝殿出来,赵时煦才回了自己的寝宫,然后也不知为何,竟找出了这五年来楚轻送来的国书,已十日一封的频率送到南境,到今日已有整整一百八十封。但是他却一封都没有打开看过。
看着面前这一沓已国书形式送来的信件,赵时煦的心口像湖面一般泛起圈圈涟漪,促使他抬起手拿起一封,拆了开来...
里面没有文辞华藻的内容,也没有深情诉说,上头几乎没写什么东西,只有一颗红豆的图案,以及一笔一划勾勒出来的两个字:时煦。
赵时煦一顿,仿佛被这信纸上的东西一下子烙了进去,脑海里瞬间出现了楚轻伏在案头上,想写千言万语,但落笔之时也只有这两个字和这一颗红豆图案的模样。
他放下这一封,去拆其他的,却发现每一封的内容都是一样的,红豆的绘出的样子,书写他名字的笔画,笔锋,连停顿之处,勾勒之处,都一模一样。
赵时煦把这一百多封信纸重叠在一起,都丝毫没有出入之处,只这一颗红豆,一个名字越来越厚重,彷如楚轻在告诉他,他在自己心里的位置从未变过,除了日积月累的深厚。
赵时煦默然一叹。
“皇上。”赵臻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赵时煦这才回过神来,“进来吧。”
赵臻推门而入,一眼就看见赵时煦案头上摆放的那些信件,不由得将手里这一封握的紧了些。
“臻兄,怎么了?”赵时煦看着他,对他的态度一如往常。这是最让赵臻感动的地方,无论发生任何事,赵时煦都没有变过。
“大靖的国书又到了。”
赵时煦顿了一下,不知为何,看了桌案上的这些内容,明明知道是一样的,但他就是突然对赵臻手里的那封生出了不一样的情愫。
“您要看吗?”赵臻适时的问道。
从前他都是置之不理的,这一次竟点了点头。
赵臻走过来将手上的东西呈上。
赵时煦接过,想要闻一闻那宣纸上最近一次的墨香,然而当他拆开之后,里头却是画了一幅画,墨香更是扑鼻。
那画面是两个一身朝气的男子并肩坐在雎容院的屋顶上,瞧着空中那轮圆圆的月亮,面上都是一片幸福之色。
但这幅画却是用第三人的视角,以及虚实相间的手法呈现的。
便是如今的楚轻坐在雎容院的院内,仰头望着屋顶上两个男子,一脸的回忆与思念,而那思念早已蚀透他的骨髓。
“皇上?”赵臻出声轻唤。
“臻兄,你先出去吧。”赵时煦沉默了一会儿方道。
赵臻了然,应声退下。
整个寝宫瞬间只剩他一人,他盯着面前这幅画盯了许久,而后才终于提起笔在新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