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真是太可惜了。”赵时煦声音淡淡的。
“你很恨我?”
赵时煦表情依然平静,“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如今南境皆在皇上手中,赵王府上下的性命也都在皇上手中,如何处置都看您的心情。”
楚轻盯着他,忽然倾着身子想要抱抱他,却被赵时煦冰凉的眼神斥退,半晌才道:“你为何总是觉得朕会把南境逼入死地?”
赵时煦不言。
楚轻坐在他的床畔,想要握他的手,但知道他不肯,便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触到他的手背上,低声道:“我说过,我只要皇权,并不会伤南境一分一毫,即便我曾经的确是想将赵王府上下全部斩草除根,但因为你,我不会。”
赵时煦轻轻的别过眼,眼眶控制不住的有些发红。
楚轻仍旧自顾自的道:“时煦,我是个冷血怪物,是因为遇到了你才有了一些温度。”
赵时煦对他的话不甚感冒,只带着些讽刺道:“所以你利用我替你清理了不少障碍。”
楚轻顿了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对不起。”
赵时煦未有多言。
楚轻看着他,将怀里那颗红豆拿出来放到他掌心上,未有抬眸,只看着他的掌心道:“时煦,我爱皇权,因为我是楚轻;我也爱你,因为你是赵时煦。”
赵时煦听着他的声音,一直未有说话。
楚轻像哄他似的,声音一直十分温柔,“等天下安定,你想要的我一定给你。”
“我父王呢?”
“你放心,我不会要他性命,只是你暂时不能见他。”
赵时煦冷冷的扬了下嘴角,闭上了眼睛。
此时,乳母刚好抱了孩子过来,楚轻赶紧起身接过,命乳母下去后便把孩子抱给他看,“你瞧他,长的多像你我。”
赵时煦瞥了眼襁褓中小小的婴儿,有些不敢相信他是从自己身体里出来的。现在回忆起那种感觉他都觉的不真实,一开始连他自己都以为要一尸两命了,只知道楚轻闯了进来抱着他,他便觉身体里好像有一股什么力量推动着他,否则,他当时根本没有力气生孩子,只是那时候他的意识已经很模糊了,孩子到底是怎么顺利生出来的,他依然有些木然。
“这孩子是早产,比寻常婴儿瘦弱些,得好好养,将来也能成大器。”楚轻说着,孩子却在对上他的双眸时,嘴巴一瘪,一下就大哭了起来。
说来也奇怪,这两日,这孩子见谁都不哭不闹,但只要见到楚轻总会又哭又闹,令楚轻十分无奈。
孩子一哭,赵时煦这才露出了些无措的表情,堪堪看着他,而后不甚熟练的从楚轻手里接过了他。
他一抱孩子,孩子立马不哭了,且还对他笑了起来。
赵时煦瞧着,心口一酸,这孩子在他身体里,跟他一起经历了不少喜怒哀乐,大概这世上最了解他心情的,只有这孩子了。
“他只要一见到我就会啼哭不止。”楚轻略有些苦涩的说道,“想来也是怪我这个父皇让他吃了太多的苦。”
赵时煦没有应声,他实在已经无话对楚轻说了。
然而楚轻却十分坐得住,只在一旁陪着他父子,看他有些笨拙的逗着孩子,抛开一切杂念不想,这画面是十分和谐的。
“我要见我父王。”赵时煦哄睡着了球球,头也未抬的说道。
“暂时不能。”
“什么时候能?”
“待我解决一切阻碍。”
“你的阻碍是什么?”
楚轻看着他,赵时煦抬起了头,“你知道我父王和十四王爷交情匪浅,所以,你想利用我父王对付十四王爷?看来你的障碍不是梁国,是那位十四王爷。”
楚轻伸手勾了一下他的长发,“时煦,你果然是最了解我的。”
“这天下在你眼里,魏国弱小已不足为惧,南境也随时可吞,唯一对你构成威胁的是梁国,所以南境只是你成功路上的垫脚石。”赵时煦一针见血的说道。
楚轻不置可否。
赵时煦盯着他,盯着盯着,却忽然在他的黑发之中瞧见了几缕银丝,他有些疑惑,然而楚轻略抬手动了下头发,那几屡银丝便不见了,赵时煦只当自己眼花。
“你好生歇息,你放心,朕不会动南境和赵王府任何一个人,所有人都如往常一样。你出去瞧瞧就知道,百姓们一点也没有受波及。”
楚轻放柔了声音说道,赵时煦其实知道楚轻因为他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只是站在他的角度,南境始终是阶下囚般的存在。
其实,他原不是纠结这种情节的人,按照他的性子,南境和赵王府都好,也算是逆了原书的结局,只不过,他心里有一道楚轻扎在他心上的,过不去的坎儿,无法释怀。
“你别想着从我父王那儿知道什么,他不会答应的。”
楚轻未言,起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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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顾国公传来消息说,梁国那边已经点齐兵马,立刻就要攻打京都了,领兵之人是萧阮。”
林墨见楚轻出来,忙不迭的上来禀报。
楚轻点点头,没有多说,心里却已经有了考量。
“皇上,您的伤该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