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体里,他不理解那种难受和阵痛,也不知道孩子是他想出来就要出来的。
张然欲言又止,想要劝楚轻缓一缓,可这个节骨眼上楚轻却是不想再缓了。
当时,楚轻只晕厥了一瞬,待清醒过来后,不顾伤势立刻做出了部署,防止赵王偷袭粮草,且在暗处埋伏,若他来便断他后路。
当时,张然还不忍心的劝了几句,说这是不可能的。
楚轻却道,如果他是赵王,他一定会这么做,南境要想求胜,必得冒险。而自己重伤,军中缺乏主帅,这群龙无首之际,手忙脚乱之际便是最适合的偷袭时机。但赵王不会跟他明面上干,毕竟大军人数在这儿,所以另一个至自己于死地的法子,便是烧毁粮草,让自己一日也活不下去。
张然当时听的瞠目结舌,为宽慰楚轻,说了一句‘小王爷不会让赵王这么做的,他知您重伤,这样做就是要您的命,他不会的。’
如今赵王被俘,张然便很是想要收回自己方才说的那句话,但说出去的话总归是是泼出去的水。而他现在连如何从中调和都不知道了。只得在心里疑惑,“小王爷当真是想要皇上的性命吗?”
“皇上,药好了。”军医将熬好的药呈上来。
楚轻接过,跟喝酒似的一饮而尽。
军医正要劝他多休息,然而楚轻却摔了碗蹭的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右手下意识的捂住伤处,“朕要亲自去南境叫降。”
张然张了张嘴,“皇上...您的伤...”
“您的伤不宜走动啊。”军医接过话头。
楚轻却顾不得这么多,不知为何,方才有那么一瞬间,他总觉的,若自己不亲自去,一定会十分后悔。
******
全淼不知道生孩子是怎么样的,但看赵时煦的模样却把他吓的够呛。
赵时煦的样子就好像即刻就要死了一般,脸色发白就不必说了,尤其是气息十分微弱,寻常人生孩子总是会痛的大喊大叫,但赵时煦却一声未吭。
单于说不是赵时煦在忍,而是他的身体已经虚弱到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也就是说,他使不上力,使不上力,这孩子得怎么生!
果然应了单于的猜想,赵时煦因血气亏空,导致难产!
“小王爷。”全淼已经哭了出来,紧紧的握着赵时煦的手,看着在他心里一向肆意洒脱,如天神般的小王爷如今如此的脆弱难受,当真是令他整个心窝子都在痛。
整个王府的人都乱了起来,连单于都有些慌乱。
赵时煦产子竟比当年宣珏产子还要凶险十倍,一不注意,当真会...
“庄主,您要凝神聚气,得用力啊。”单于给赵时煦施针,面上也尽是控制不住的慌乱。
“小王爷~”
“殿下,殿下!”陈猛的高喝声不适时宜的在外头响起。
一听这喊叫声,全淼便直觉不好,不等陈猛过来,率先拦了过去。
瞧见面前的全淼,陈猛也顾不上惊讶了,只看了眼里屋的赵时煦,猩红着双眸,戾气满身的对全淼道:“皇上被俘,大靖打来了,命小王爷投降!若不然,他们立刻攻城!”
全淼一听,气的浑身都抖了起来,揪住陈猛的领子问道:“是楚轻下的旨意?”
“可不就是那个龟孙子王八蛋吗!”陈猛控制不住的喝骂道。
全淼瞬间六神无主,一下子忽然想起了谁,“赵大哥呢,赵大哥怎么不在?”
“赵臻被小王爷调走了——楚轻抓了皇上,若不投降,我还担心皇上会有性命之危,得让殿下拿个主意啊。”
全淼一拳朝他挥去,他失了武功,力气比常人小很多,但这一拳力道却极大,令陈猛后退了半步,“小王爷现在这个样子,你让他听这消息!!!”全淼压抑着声音喝道。
“可大靖已势在必得了!”陈猛沉着声,不甘心的说道。
全淼回头看了眼床上的赵时煦,发现他的眼睛都要闭上了,瞬间心都惊的跳了起来,又见单于在他头上手上都扎满了银针,更是急的他嘴唇发颤,忙三两步走过去,“单大夫,小王爷他到底怎么样,您说句话啊!”
时值秋夜,单于穿的不少,但衣裳里里外外却仍被汗水全部打湿,布满沟壑的面容上似乎已经淌成了一条小溪,“凶险!小王爷处于半昏半醒之间,浑身使不上力,且出血甚多,怕是,怕是...”
“您别怕是怕是了,赶紧想辙啊。”全淼大哭着说道,却见赵时煦睁开了眼,他喘气虚弱,看了眼自己又看了眼不远处的陈猛,动了动嘴皮,“发生...何事?”
全淼摇着头,告诉他什么都没有发生。
赵时煦没有精力去思考了,再次迷糊起来,他的双眼将闭未闭的,眼白都翻了出来,瞧着就好像临终之人的最后一眼一般。
全淼泪水早模糊了视线,回身跑到陈猛面前时因为看不清路踉跄了几下,而后拽住陈猛,带着哭腔压抑着声音道:“着人告诉楚轻,就说小王爷难产,他若不想要小王爷的命,便放了王爷,撤兵五百里!”
陈猛顿了顿,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即刻要去办,但一个十分微弱的声音响了起来,“慢着。”
赵时煦神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