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煦醒来见自己又躺在一青山绿水间的草地上, 头顶飘着漂亮的霞云, 和上次的景象差不多, 似乎就是在同一个地方。
一见此景象, 赵时煦才知道自己并没有醒过来,只是又在做梦。他现下身体依然很烫, 烫的他想要躺在冰窟里, 但四周没有冰窟, 只有那条清澈的潺潺小溪。
赵时煦艰难的起身走过去, 然后解下所有衣服跳到小溪里,溪水冰凉的触感散去了他的燥热, 令他舒服的吐出一口气, 面上也露出一个□□的表情。在梦里享受着溪水对他身体那温柔的抚摸, 嘴角挂着一个满足的微笑。
楚轻拿着帕子为他擦拭身体,见他在睡梦中露出这么个表情, 很是想进他梦里看看他到底在做一个什么梦 ,竟舒服至此?想着, 楚轻也不自觉的弯了下嘴角,手上的动作愈发轻柔, 握着帕子的指尖在赵时煦的肌肤上流连, 然而越是这样流连,赵时煦的表情就越是难以言说。
楚轻弯下身靠近赵时煦的脸,轻声道:“病成这样你难道还能做什么不可言说的梦么?”
赵时煦觉的溪水忽然没有那么舒服了,不安的在溪水里动了下身体,这一动, 那溪水复又在他身上轻柔的抚摸起来。
楚轻见他似难受的动着身体,复又动作起来,换着一张张的冷帕子给他身体降温,看他在昏睡中露出那样满足又有些可爱的表情。
然而当他对全淼开口时,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只道:“今日的事,你要负全责。”
全淼看着他家小王爷在病中难受的模样,也不再辩解,只道:“属下知道。”
楚轻抬了下眼皮看着他,又看了眼一旁不曾言语的十命,淡淡道:“张然,拉他下去,杖责五十。”
张然应了一声,全淼却瞪大了眼睛看着楚轻,抿唇握着拳头。
他自十一岁跟在赵时煦身边,赵时煦别说是打他了,连骂都没有骂过他,有时候还会哄着他,在南境王府的时候,也从不叫他受过半分委屈。不过此时此刻,他也知道自己没资格说什么,只道了一声,“属下谢恩。”
“皇上。”十命开口唤了一声。
楚轻看着他,“十命,今日的事你原有多种解决方式,但却选择了最糟糕的一种。”
十命单膝跪下,道:“皇上,属下知罪,属下破坏了您的计划。”
他知道楚轻并不想过早的和萧家在台面上相较,毕竟时机还没有到,可今日这样一闹......
楚轻看着他,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只道:“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朕只是没有想到,你也有如此愚蠢的时候。”说着,楚轻看向他,“第一,萧阮命人带你走时你明知是坑,却依然背着朕被他的人带走,这不是护主,这是让人觉的朕受伤确实受的蹊跷;第二,全淼在安宁宫冒犯太后,当你发觉他言语不当时,你就该出手制止他,比等着太后等着萧阮出手情况会好很多。而且朕知道,你当时一定有那个能耐,若是从前你也一定会出手,这一次你为什么没有出手?”
十命抬头看着楚轻,楚轻却不再看他,只对全淼道:“你要庆幸你的主子是赵时煦,否则,在这宫里,没有人会为了一个侍卫和萧阮的二十万禁军相抗。”
全淼懂楚轻的意思,今日的事他确实见识到了,没了赵时煦的庇护,他没有那个能耐。
“你的脾性朕欣赏,但欣赏不代表赞同,如果你不懂得收收你的脾性,你迟早会害死你的主子。”楚轻说这话时声音极冷。
全淼听着,有些委屈,但却承认楚轻说的对。
楚轻看着床上的赵时煦,挥了挥手。
张然了然立刻吩咐人将全淼拖了下去。
十命面上露出了一丝不忍,楚轻看了出来,直言道:“你喜欢他?”
十命顿了一下,而后垂了下眸,“没有人为属下如此不管不顾过。”
楚轻略扬了下嘴角,“那你去观刑,只有看着他痛苦,你才能懂如何在危机中保持头脑清醒,如何在痛彻心扉中依然保持着理智,只有临危不乱,理智长存,你才能得到你想得到的,护住你想护住的。”
十命听后,神色恢复了以往的面瘫死板。
待他们都下去后,楚轻才对张然吩咐道:“你去安宁宫过问下太后凤体,并告诉她,十命她已经惩罚过了,冒犯她的侍卫朕也罚了,希望能平息她的怒气。”
“奴才明白。”张然应下,想了想后还是不放心道:“皇上,今后...”
楚轻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淡淡道:“张公公,你放心。”
张然听后,还是忍不住道:“皇上,奴才知道您的恨,您的宏图伟业,但奴才更担心您,宣主子去后,奴才看着您每日和萧家周旋,胆战心惊呐,今日也是,奴才真担心您和萧大将军在台面上公然扯破脸,您会处于绝对的劣势。”
楚轻看着这个自幼就伺候他的老奴,道:“你担心没了和萧家表面上的和平,朕就是个空壳子皇帝,无法号令?”
张然弯了下腰。
楚轻略笑了笑,“张公公,朕登基已有五年了,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你放心,朕不会让他失望让自己失望。”
张然不知道楚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