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淅淅沥沥, 梓妤睡得并不太踏实。
睡梦中突然刮了一阵寒风,她下意识的裹了裹被子,可唇上传来的冰冷那么清晰。让她猛的睁开眼。
“许嘉玄……”
她呢喃一声,声音很快又被他在唇给堵得严严实实。
她神智很快就清明,知道是他回来了。
她今伸手要去抱他,却被他捉住手。他身上带着雨水和夜的寒意,手心却是那么温暖。
终于他松开她, 喘息声就在她的耳边。
梓妤的手得了自由, 往他身上一模, 摸到了已经透骨的湿意。
“你怎么回来了?是遇见送信的人了吗?”
“没有。”他声音在耳畔,有些闷闷的,“只知道你今儿抓了挑唆百姓与朝廷对抗的人, 夫人很威风。”
梓妤闻言已经觉得不好,他的手突然就探进了被子里。
啪的一下,她臀部微微作疼。
梓妤:“……”
“你、你……”
“夫人好身手。”他咬牙切齿, 把撕人裤子四字硬生生卡在喉咙, 但到底是在心底化做怒意。
梓妤被他第二回这样打了屁股,脸上阵红阵青, 一双桃花眼都瞪成了杏眼。
“——那是情急!”而且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她闭上眼睛了!
“情急就可以不顾自己安危动手?万一他手上有匕首一类的呢?苗辉他们是死的吗, 一会就和他们算账!”
梓妤以为他只是气自己把人裤子给撕了,听到他将自己安危放前头, 一愣。
当时确实是没有想那么多的。
玄真子把人给哄住了, 就是最好的机会。
“他们当即就扑上来了, 先前就已经商量好。”她对上他仿佛窜着火苗的双眼, 气短的小声回了一句。
许嘉玄真想再给一巴掌。
到底又舍不得,将手抽了出来。
梓妤见他一身都是水,连头发都半散着,坐起身,帮他把簪子拔了,要给他宽衣。
好在屋里生着火,她去添了些柴火,转身就见到他染红了衣裳的血。
“……你伤口裂了?!”
她几乎是扑上去,手忙脚乱给他把衣服一件一件脱了下来。
健硕的身体裸|露在空气中,富有力量的肌肉线条在火光下清晰明显,宽厚的背部却是被血染得有模糊。
他先前最要紧的是那一箭,但背后还曾受了刀伤,虽是皮肉伤,如今再裂开,狰狞得血肉模糊。
“你怎么不知道照顾自己!”
梓妤忙翻身去翻带来的包裹。
里面有伤药。
她拿来瓶瓶罐罐,找来帕子,随身带的水囊中有一个装有烈酒,正好润湿帕子给他先抹去雨水。
伤口边沿泡得外翻发白,但是里面的新肉芽又被血给浸透着,闹不好要再发烧。
许嘉玄很安静的没有动,由着她给自己处理。
等上好止血药,她把棉布给撕下来一圈圈给他缠好。
又转身翻出被雨水淋得半湿的飞鱼服,走到火堆边上搭起来烤着。
“你走得着急,我就给你带了衣裳,倒是用上了!”
语气是埋怨是生气。
这人九死一生都不知道要爱惜自己的。
许嘉玄侧头看了看在火边忙碌的身影,心里刚才憋的那股怒意很奇妙的没有了。
梓妤搭好衣裳烤着,走回来,命令地说:“把裤子脱了!”
他身上都是泥和水,实在是狼狈。
许嘉玄听到裤子二字,刚刚转好的脸色又黑了。
梓妤后知后觉,瞄了他一眼,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就去扯了他裤带。
许嘉玄:“……”
她这是扒裤子扒上瘾了?!
等到许嘉玄披了被子坐到火边的时候,梓妤的唇是肿着的,要不是他还顾及着她身子,怕她在外边是受害喜的苦,非得就地把人给办了。
梓妤摸着唇,那眼睨他表示不满。
许嘉玄随手捡了柴丢到火中,听着木头接触烈火的噼啪声响,低沉的说:“前边淹了,寿昌显的人险些没能赶出来。赵利他们利用完四皇子,又利用二皇子,炸了堤坝。”
听到赵利,梓妤心头一惊:“你遇上他了?!”
许嘉玄点点头,把这一路的事情告诉她。
梓妤听完后,神色极难看地说道:“他们散播谣言,其实是趁着人心惶惶来招私兵,我让人寻你就是说这一点。这是不是又是赵利做的?!”
许嘉玄就想起赵利死前的表情。
讥讽,不屑。
他们居然还做下这些事情!
“人可能被藏在山里,又或者走水路先走了!”
赵利能伪装商人,那么肯定有船,河道衙门不作为,被他们私运出去极大可能。
但是也不能一时就运了那么多人出去!
多半是藏了一部分在山里,他就是从山路后再转的官道出来的。
想到这里,他刷地站起身,够了衣服穿上又要走。
“你这个时候还去哪里?!”
他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救洪的人再赶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