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过我?”祁丹朱跌坐在地, 愣愣地看着君行之。
她以为君行之不想再见她,甚至是厌恶她,这两年来她一直不敢去想自己在君行之心里是什么样的, 从没想过君行之竟然会去找她。
君行之看着她咬紧牙关,一字一句道:“你没有回沂临县。”
祁丹朱愣了一下, 茫然无措地看着她, 呐呐道:“我确实没有去沂临县。”她当时急着去给祁明长找药,根本来不及去沂临县,冰融丸只剩下一颗,她担心走漏消息会有人恶意捣乱, 所以从来没有跟其他人提起过这件事。
君行之眸光渐渐变得冰冷,她每回答一句, 君行之的神色就冷一分, 那些目光仿佛寒冰一样砸在祁丹朱的身上,祁丹朱被他看得有些难受,微微低了低头。
君行之现在看起来依旧如初见时那般干净俊逸,只是他比过去更沉默,更清冷, 也更生人勿近。
她伤了他。
祁丹朱眼中弥漫起水雾, 神色渐渐变得哀伤起来, 她无力又心疼地道:“行之, 你别这样,你不该是这样的。”
君行之该是风光霁月,温润如春风的,而不是像如今这样眼神冰冷, 神色淡漠。
“那我该是什么样?”君行之声音嘶哑, 目光如鹰隼一般盯着她, 狠声道:“不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吗?是你亲自把我推到了皇权的纷争里,让我做了所谓的天潢贵胄,将我独自留在了盛京这繁华却冰冷之地,你如今在心疼什么?”
祁丹朱心底泛起密密麻的疼,君行之说的没错,是她咎由自取。
她一步步将君行之推到了如今的位置上,没有询问过他的意见,也没想过将他一个人留在那里,他会经历什么,会面临怎样的难过。
“停车。”君行之看着她眼眶红红的模样,忽然觉得马车里窒闷的无法呼吸一样,他站起身,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马车。
祁丹朱心里一急,下意识拽住他的手腕,仰头看着他急道:“别走,你说的没错,我这两年的确去了塞外,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君行之面上神色更怒,甩开她的手想要下车,祁丹朱却再次抓住他的手,紧紧攥着不肯放开,飞快道:“我去塞外是为了明长,柳太医曾经说过,这世上只有冰融丸能救明长的腿,最后一颗冰融丸在皇后娘娘的嫁妆里,我这些年一直想知道冰融丸的下落,直到离京之前,皇后娘娘才告诉我那颗冰融丸在她的姨母的手里。”
她见君行之没有继续想要离开,微微喘息了一下,继续道:“皇后娘娘的姨母是齐尔东王的王妃衾雅夫人,她是乌亥里的大伯母,我去塞外就是为了找寻她,我这两年一直住在衾雅夫人那里,祁芙薇死的那日,我本来已经收拾好包袱要回京了,结果胡沃和祁芙薇突然派兵将我拦住,不肯放我离开,乌亥里正好在送我,便跟我一起去了胡沃的帐篷,然后就发生了之后的事情,你应该都已经知道了。”
君行之眸光渐深,脸上的神色不但没有好转,还变得更沉,他轻笑了一声,声音悲凉道:“原来我不止是你报仇的工具,还是你换取药物的筹码。”
祁丹朱怔然,然后无地自容地低下头去。
“魏沁雪曾说,我在你心里永远也比不过祁明长。”君行之眨了眨眼睛,苦笑了一下,“我后来才明白,我不是比不过祁明长,我根本是从一开始就连跟祁明长比的资格都没有,我在你心里算得了什么?我只是一个随时可以抛弃的工具和筹码而已,无用之后自然就要扔掉了。”
祁丹朱从来不知魏沁雪跟他说过这样的话,她忍不住心疼起来,想也没想就急切道:“行之,你和明长根本没有必要放在一块比较,明长是我最疼爱的弟弟,你是我的夫君,你们是不一样的。”
祁丹朱的话里不知是哪一句取悦了君行之,他神色虽然依旧冰冷,但眼中的情绪有所缓和,里面的执拗与偏执也稍稍褪去。
祁丹朱双手握住他的手道:“你相信我,你对我来说,从来不是工具和筹码。”
君行之垂目看着祁丹朱跟自己握在一起的手,眼中冰雪消融,沉默了一会儿,冷声道:“松开,起来。”
祁丹朱还牵着他不放,声音放柔了一些,“那你别下去,马上就到太子府了,你跟我一起回府吧。”
君行之一把将她拽了起来,冷着脸坐回去,神色余怒未消,不过没有再提要离开。
祁丹朱无声笑了笑,微微松了一口气,她低头拍了拍身上沾到的灰尘,回到位置坐下,靠在车壁上,安静地听着车轮滚滚向前的声音。
两人相安无事的回了府,君行之直接去了书房,祁丹朱去后院找朝朝。
春末夏初正是气候宜人的时候,群花争芳,彩蝶飞舞,整个太子府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让人心情不自觉愉悦了几分。
祁丹朱来到后院,看到朝朝蹲在地上,一群人围在他身边,不知道在做什么。
祁丹朱疑惑地走过去,走近了才看到,原来朝朝在看一只小土狗,小狗脏兮兮的,全身黑毛沾了不少泥浆,眼睛圆圆的,又黑又亮,它看起来还很小,应该只有几个月大。
“怎么回事?”祁丹朱问。
青枚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