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大闻言哭道:“是!这根本就不是朝廷的命令,是知府撒了谎,他哄骗百姓,其实是偷偷将老人和稚儿们全都赶到了城外,他还让官兵们守在城门,根本就不允许他们回城,知府之所以挑选老人和稚儿,不是为了保护他们,而是因为他们手无缚鸡之力,没办法反抗官兵们。”
祁丹朱回忆了一下这几日在城中所看到的情形,确实是青壮年更多一些,几乎没有看到几位老人和稚儿,但之前她以为百姓们是因为吃不饱饭,所以老人和稚儿都没有力气出来,所以没有怀疑过这其中有问题。
她沉吟片刻,疑惑道:“可是我记得我们刚抵达沂临县那日,明明有百姓大喊家里的老人和孩子正等着吃饭,他们难道是在撒谎?”
百姓们没有理由替知府隐瞒,他们如果知道家里的老人和稚儿其实是被赶出了城,应该早就去找他们了,甚至趁机会告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风平浪静,没有丝毫反应。
阿大思考了一下道:“公主和驸马来那日我虽然不在场,但我猜想喊话的百姓很有可能是知府安排的,他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让您与驸马爷掉以轻心,让您二位误以为沂临县的老人和稚儿之都等在家中,这样才不会引起您们的怀疑,他将此事密不透风,根本就是想瞒天过海。”
君行之眉心深锁,沉声问:“知府既然将此事瞒得密不透风,你又是从何处得知那些百姓其实是被赶出了城?”
阿大答道:“不瞒驸马爷,草民的娘子怀有身孕,如今月份渐大,实在是经不起饿,所以那日正巧我出城去给她寻找食物,我找至深夜,才在林子里找到几个野果子,回来的路上,正好遇到官兵们将百姓送出城,我看官兵们对那些百姓非打即骂,态度十分恶劣,不像是护送他们出城,反而像是押送他们出城,心里不由疑惑,所以我就偷偷跟了过去。”
他顿了顿道:“我看到官兵们将他们赶出城之后,不但没给他们任何食物,还不允许他们回城,任由他们在城外自生自灭。”
他叹息道:“现在城中剩下的百姓都不知情,他们还以为他们的亲人已经安然无恙地被护送离开,我人微言轻,别无他法,才想着来找殿下做主。”
祁丹朱和君行之面色不由凝重起来,此事如果是真的,问题就大了。
阿大道:“那些老人和小孩本就没有什么觅食的能力,知府在这个时候将他们赶到城外,分明是让他们去送死啊!”
君行之面色猛沉,“阿大,你所言非虚?”
阿大使劲点头,“驸马爷,小人所言绝无虚假,小人记得路,知道知府将百姓们藏在了何处,现在就可以带大人去见他们。”
君行之点头,道:“你现在就带我前去。”
“是!”阿大眼睛一亮,抹着眼泪站起来。
君行之转头看向祁丹朱,“丹朱,你早些休息,如果我回来的太晚,不必等我。”
周围都是山路,路途遥遥,还要躲避着知府的人,可能会耽误脚程,所以不知何时才能归来。
他对祁丹朱点了点头,就赶紧跟阿大一起脚步匆匆地离去。
祁丹朱不自觉往前走了一步,也想跟去,但她低头看到自己的肚子,只能止了步。
她现在这样跟过去只会给君行之添麻烦,还不如老老实实等在知府府里,免得她和君行之都离开会引起李奎林的怀疑。
她在桌边坐下,微微沉思,如果阿大刚才所言都是真的,那么上次她与君行之出府的时候,李奎林为何会那样紧张,就都有了解释。
李奎林关心是假,分明是担心他们会发现他的秘密,所以在紧张。
祁丹朱眸色沉了沉,纸包不住火,如果李奎林真的将百姓赶出城,那么绝不可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