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钱富贵才知道,老婆昨天晚上贴墙上听了多久的墙根。
如果有知道这家人情况的外人,恐怕会很难相信有这样狠心的父母,把孩子丢给老人独自抚养,连同钱富贵的老娘都没享过福。
可冷暖自知,唯有这对儿父母内心才清楚,他们是有多疼爱这个孩子。
如果他们像绝大多数乡亲同事那样一辈子在农村过活也就罢了,没见识就不知道这个社会还有比村支书更高级的阶层,时代造就了他们进城,还到了最繁华的大都市,能站在最精英最有头脑的大人物身边耳濡目染。
如果他们没钱,也根本不会想这么多,刚生下钱多多时候一宿宿的这样睡不着,想怎么才能让儿子彻底成为高级人。
如果他们有文化,有底子没准儿也能从改变自己的人生做起,可他们连穷养这个词儿都是一知半解的囫囵吞枣,捡到封皮就以为是票的赶紧用到孩子身上。
做那么多,就为了不让钱多多变得像秦老爷子的儿女那样,穷人乍富,最容易出纨绔子弟。
真正大富大贵的家庭,人家早就有了底蕴知道怎么培养孩子,也就他们这十足的暴发户,只能这样战战兢兢的瞎带,真是一条道走到黑的所谓穷养。
为的都是把儿子抚养成起码能保住财富的人。
二十年的舔犊情深能忍过来也不是普通人。
田丽霞的心情可想而知。
所以听着隔壁若有若无的声音,有种含辛茹苦养了二十年的猪,到处乱拱白菜的感觉!
一晚上都没睡好,大清早的起来拿钥匙开了隔壁门,冲进去就掀被子!
钱富贵在门口没拉住,肯定没好意思跟着进去,怕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
可田丽霞以前不就爱掀儿子的被单么,老娘身上掉的肉,没有什么看不得的。
结果从门响的时候就被惊醒的钱多多目瞪口呆,孟桃夭睡眼惺忪的睁开点更难以置信。
然后田丽霞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儿子儿媳虽然抱着睡在一起,那黑长直的裤袜真是亮瞎眼,这明明就是啥都没做吧!
现在城里年轻人睡觉都这么穿了?
孟桃夭被这种侵犯人权的行为惊呆了,还没来得及发火,田丽霞已经挤出来一句:“穿这么多睡觉!难怪被人叫东亚病夫!”
然后傲娇的丢下被子,转身走了,剩下的声音在外面远远传来:“赶紧到厨房做事了!”
剩下床上的年轻男女面面相觑,孟桃夭从嗓子眼挤出来:“东亚病夫是什么鬼?!”
钱多多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妈……好像挺喜欢看霍元甲陈真……”
孟桃夭恼得一脚把男朋友踹下床:“去关门啊!我要穿衣服,赶紧吃了饭走人,你爱留在这留,我回去了,简直要疯!”
跳着锁上门的钱多多才没多懊恼呢:“我说了你不想来就不来嘛,这些事情本来就很勉强你,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来受这些气,回去一定加倍补偿!”
躲在被子里穿内衣的孟桃夭斜眼看他:“怎么补偿?”
挺平常句话,伴随的动作都能让她自己脸红,钱多多看了忍不住亲上去,孟桃夭当然要严肃对待平等还击,足足在被窝里又亲昵了好一阵,田丽霞都在楼下路边骂声了,孟桃夭才面若桃花的下床来,使劲拨弄头发到脸前遮住艳光,口中更是充满娇嗔:“讨厌!”
钱多多虎躯一震掀开被子要把她扑回来,孟桃夭赶紧跑了!
还好楼下厨房简陋昏暗,孟桃夭都不指望洗脸漱口,随便弄点冷水扑到脸上也算是紧肤保养,然后沉着脸站在灶台边,看田丽霞用一口巨大的铁锅煮面。
哪怕从山上搬下来,有天然气有电力,好多农家还是习惯在后厨搞个柴火灶台。
孟桃夭是不会蹲到炉膛那边去烟熏火燎的,单手抱着手肘都是远离烟火两三米,但田丽霞叫她拿什么东西,倒也一呼即应,但不说话,除了表示无声的抗议,也是刚才和钱多多厮混得心情好,懒得计较。
田丽霞穿着身乡村妇女常见的防寒服,一点不像隐形富豪,更不像餐厅厨师,动作麻溜得都是乡村风,一条腿都踩在灶台上去挑面了,西里呼噜的酱油辣子面汤,和全国闻名的江州麻辣小面讲究的丰富配料南辕北辙,孟桃夭都怀疑她是不是故意要乱捣鼓一碗来收拾自己或者钱多多了,可又明明看见盛了四碗。
那种大大的斗碗,分别盛上面以后,又用大汤勺加汤,一直加到那红彤彤的油辣汤水都漫出碗沿,颤颤巍巍的淌得到处都是!
这种卖相在餐馆里面,要被灶台师傅抽耳巴子的,大堂经理难道还不懂这种规矩?
孟桃夭都内心鄙夷了,田丽霞不屑的插上筷子吩咐:“端出去!”
环顾四周没有称手的工具,特别是没有能大大提高劳动效率的餐盘,孟桃夭使劲吸口气估计腹诽不少,才拉起点袖子小心翼翼的去端碗,双手指头都在碗底托着,但拇指哪怕已经很小心的掐在碗沿上,还是不可避免的浸到面汤里!
哪怕能忍得住那种油腻腻的极其不适感觉,也忍不住刚起锅的面汤高温啊!
孟桃夭尖叫一声,忍住剧痛还是没马上翻脸砸地上,跺着脚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