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那是能玩能闹的?”
英勇伯进了屋背着手绕着亲女儿转,赵嘤被他转得头晕,又不敢多嘴,恐怕惹来更多说教。
她老老实实充当活哑巴,当爹的却不饶人:“那是陆侯的掌上明珠,女相拿眼珠子疼的心肝宝贝,是皇太女的嫡亲阿妹,陆家板上钉钉的继承人,你敢胡闹?我看你是吃饱了
撑的,在太岁头上动土!”
“……”
赵嘤张张嘴,最后满腔的话又咽回去。
陆绮身份贵重她难道不知?
她下意识摩挲悬在腰间的白玉,脑海回想起陆绮的鸡窝头,忍不住想笑。
“你还敢笑?”赵伯爷气得虎目圆睁:“我看你是想气死我,巴不得咱们赵家被上面人收拾才罢休。”
他越说越危言耸听,赵嘤不能再沉默,认真道:“爹,你太谨慎了。”
“小心无大错!”
赵卜是经历了女皇改朝换代的那波人,当年洛阳城菜市口几乎每天都有老士族被砍头,流的血还少吗?他们赵家不就是靠着谨慎才从卑贱之身得了这爵位?
他是万万不敢招惹陆家,遑论得罪?
想到他的莽闺女按着陆小少主往雪地里揍的画面,他愁得说不出话,长叹一声。
赵嘤被他叹得一颗心都要苍老了。
父女俩大眼对小眼,英勇伯苦口婆心道:“这是天子脚下,陆家不比其他。再说陆绮是有名的娇气,你万一把人打哭了,你爹可就要跟着吃挂落了。”
赵嘤点点头:“女儿听爹的,下次……”
“还有下次?!”
赵卜直接跳了脚。
赵三姑娘委委屈屈道:“爹,你就信我一回,我不给您闯祸,成不?”
他爹欲言又止地看她,半晌揉揉太阳穴:“这话你大姐、你二姐,从到大,听得爹耳朵都要磨出茧子来了,你还是换一句爹才更放心。”
赵嘤也忧忧愁愁地叹气:“女儿只是想和陆绮做朋友,没想闯祸。”
做朋友?
赵卜大马金刀地坐在雕花椅子,捧起一盏茶润喉,闻言心踏实不少:“那你也不能揍人啊。”
“我不揍她,那么多的人,她怎么能记住我?”
能去陆家赴宴的哪有出身低的?
说完这话赵嘤不好意思地捋捋耳边碎发,抬眸就见他爹耿直忠厚的脸上漾开一抹笑,她打了个哆嗦:“爹,你这是怎么了?”
英勇伯嘿嘿笑了两声:“做朋友,做朋友好啊。”
他脸色一变:“你得管好你的拳头,别真把人揍出个好歹,想做朋友,那就和和气气的嘛。”
和和气气?
赵嘤心想:这必不可能。
小孩忘性大,每天睁眼闭眼皆是花花绿绿的,指不定哪天被哪个漂亮姐姐迷了眼,忘了有她这么个人。
在陆绮彻彻底底记住她之前,她才不要哄着她、惯着她。
她要和所有人反着来。
陆绮想在她这受追捧,做梦!
“知道了爹,您就放心罢。”
赵卜冷哼,他倒是想放心,也得放心的下啊!
“总之,你就好好和人交朋友,别欺负人。”
他顿了顿,一巴掌拍在大腿:“嗐!也别被人欺负。”
实在没别的好说的,他起身就走。
赵嘤送了他几步,回来坐在梳妆台前继续绞她乌黑的长发,忽而抬眉瞧着铜镜里的人发呆,她问:“素儿,今日赏花宴上,一水的贵女里,你家姑娘算不算最亮眼的?”
素儿是个好婢子,沉吟一番,如实道:“没人比姑娘更夺人眼目了。”
撵人如撵狗,大杀四方。
从某种角度来看,她家姑娘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奇女子。
赵三姑娘心满意足,末了撑着下巴思索:“明日该玩点什么呢?”
她得想办法在陆绮眼皮子底下多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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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宋徽一路上受她长姐的冷待,到家门口,见着前来迎接的爹娘,耳朵里回荡的还是宋徵的阴阳怪气声。
铭阳侯夫妇半辈子只得了两个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此刻见女儿一前一后下车,大女儿冷着脸不说话,二女儿眼圈微红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侯夫人一怔:“这是怎么了?”
她牵着两个女儿的手进门。
到了正堂,四下再没外人,宋徵揣了一肚子的恶气发泄出来:“还能是怎么了?阿妹瞒着咱们做了太女殿下的掌心宠,既然如此,又何苦教我出门走一趟为咱家攀高枝?”
害得她众目睽睽之下丢人不说,心坎还酸得厉害。
从小到大,这个妹妹哪样比得过她?
宋徵气恼,更不服!一度觉得殿下瞎了眼,怎么就舍玉石而拾瓦砾?
这话说得有些严重,尤其那“掌心宠”三字。
铭阳侯坐在那若有所思。
侯夫人呼吸一滞,扭头看向二女儿:“你阿姐说的可是真?”
“怎么不是真,她怀里还藏着太女殿下的袖珍小扇呢!”
“……”
宋徽身边的婢女替主子抢白道:“是姑娘玩游戏得来的彩头!”
可不是什么私相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