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拂过猫儿毛茸茸的尾巴,她眸子亮起光彩,当着祖母的面微微羞涩:“在想和鸢
姐姐的未来。”
她不是小傻子。
真正的小傻子才看不出姑娘其实对她有所求。
倘要说真心,鸢姐姐只给了她三四分。
破庙风流占一分,踏秋夜跳艳舞是一分,宫宴之上她百般哄她迁就她,始得第三分。
三分在此,第四分许就在两人共同的血脉。
而真心之后,是有利可图,是有势可仗,陆漾看得很清楚:“她没有那么喜欢我。”
“这就是你本事不到家了。”陆老夫人宠溺地点她眉心:“真心若轻而易举被你得了,真心也就太轻了。”
她懂这话的意思,揉揉脸:“苏姨怎么还不发讯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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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家,苏女医取出薄如蝉翼的白纱覆在桃鸢细白的腕子:“府医,您请。”
她猛地来这一出,府医不觉有甚,世家规矩大,哪怕外面早就不太讲究男女大防,这些老牌家族依旧不改。
桃禛眼睛眯起:陆家送来的人。
陆家的人陪在她女儿左右……
他眼皮一跳。
府医眼皮也重重一跳。
反复诊脉几次得出的都是喜脉结论,他扑通跪地:“家主!”
“你照实说。”
府医脊背急出汗:“大、大小姐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身孕?!”桃毓眸子震荡,满脸不可思议:“你胡说!谁指派你污蔑大小姐的?”
“大兄,祖母和阿爹在上,府医纵使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信口雌黄。”桃二公子幸灾乐祸,语气遗憾:“只是可惜了咱们妹妹。”
桃筝扳回一局,哼道:“外面都传开了,她自己做的丑事,也想要别人为她遮掩?”
府医颤颤巍巍不敢掺和到主子们的明争暗斗,桃老太君顾念他一把老骨头:“你下去罢,多余的话不要往外说。”
“多谢老太君,多谢老太君……”
他逃难似地退出去,转身出了这道门,额头上的冷汗唰地淌下来。
竟是真的,大小姐、大小姐她……
他痛心疾首,惋惜极了这位看着长大的小姑娘。
庭院枝叶沙沙作响,正堂有风灌进来,时隔多年,桃毓再次感受到父辈散发的沉沉压迫,敛袍跪地:“爹,妹妹是无辜的,这如何都怪不到她头上,要怪就怪始作俑者,怪坑害了妹妹的人!”
桃筝吓得躲到二哥身后。
桃二公子冷笑:“无凭无据的事大妹说一句你就信了,笑话,天底下哪有哥哥不向着妹妹?你想为大妹洗刷罪名,怎么问责到自家人头上?”
上好的一套玉器被袖子突兀地扫落在地,碎在地上,发出接二连三的清脆声。
桃禛袖子沾了茶渍,冷眼看着‘粉身碎骨’的物件。
桃二公子骇得不敢抬头,空气都变得冷凝。
“桃鸢没有怀有身孕,一切都是坊间闲人嘴碎,故意诋毁我桃家,破坏桃王两家联姻。”
他一语为这事定性,容不得任何人反驳。
桃筝瞠目结舌。
桃二公子脸色发白。
桃毓心弦绷紧。
崔玥淡淡地吹了一口茶气。
桃禛抑扬顿挫:“桃鸢,你懂了吗?孽种不能留。”
孽种?
苏女医挑了挑眉,且看桃鸢怎么说。
“恕女儿不能苟同。”
桃禛卷起袖子,吩咐下人重新斟茶。
茶水滚烫,他拨
弄茶盖,拨开一层层灼人的雾气:“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桃鸢,我的嫡长女。因你一人之故,牵连整个家族成为京都笑柄,你答应,我也不会答应,你祖母也不会答应。
“桃鸢,你不做人,你阿娘还要做人,你阿兄更要继承桃家。多少年的养育之恩、多少年的疼宠,你忘了吗?”
桃老太君张张嘴,到底咽回到嘴边的话。
“我没有忘。”
桃鸢跪下来朝长辈叩头,老太君不忍睹之,崔玥茶不喝了定定地看她,好似要睁大眼睛好好看一看她生的女儿是不是孬种,看她双肋会不会生出翅膀,看她能不能有命飞出这扇门。
“我,桃鸢,年二十六,前有‘克夫’污名,后又未婚有孕,乃桃家逆女,不服管教,一身反骨。今,鸢自逐门墙,自立门户,自弃宗族,从此生死荣辱一肩扛,与桃氏一族再无关系!”
“自逐门墙?自立门户?自弃宗族?”
令人意外的是听到这番话反应最大的不是桃禛,而是桃筝。
“你不做这桃家嫡长女了?你为何不做?你疯了吗?你是想被天下人的唾沫星子淹死,还是想走在街上被人戳脊梁骨?”
“我都不想。”桃鸢坚定道:“我想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这条路不好走。”
桃禛后知后觉逼女儿逼得太狠太绝,放下.身段柔声安抚:“鸢儿,听爹一句,别闹了。
“你不要你阿娘和阿兄了吗?不要疼爱你的祖母了吗?他们,可真是待你好、疼你爱你的亲人。”
锥心之痛莫过于此。
看劝说有效,桃禛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