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兴趣,就想着把这个分享给自己最好的朋友,也算是礼尚往来了。
许昀小心的摸着纸张上的字迹,
“是讲什么的?”
罗瑜新笑道,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于是两个少年坐在一处从第一章第一个字慢慢开始看。
两个人的速度不同,但因着罗瑜新自己已经读过好多遍了,便迁就着许昀的节奏来。
一口气看了七八页,正是入迷时,罗瑜新却突然推了许昀一把。
“啊――?怎么了?”
许昀还沉浸在书中的世界,脑袋昏昏。
罗瑜新指了指天色,
“天快黑了,你今天没跟叔叔阿姨说你要在我家睡,再不回去叔叔阿姨该担心了。”
许昀怔怔的顺着罗瑜新的手看向窗外,喃喃道,
“天要黑了啊――”
用力晃晃脑袋,虽然还对书中的情节念念不忘,但也知道自己该走了。
许昀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
“那、那我先回家了……”
走到大门口,许昀悄悄拉着罗瑜新道,
“我明天来你家住行么?”
既然是罗叔叔都不外泄的稿子,他抄回家去当然是不行的,只能借着在罗家待的时候多看两眼了。
罗瑜新当然知道许昀是为了什么,当下爽快的点点头,
“没问题。”
许昀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回到家,许父还没回来,许父工作忙,一向回来的晚,母子二人就先吃了晚饭。
许昀躺在床上,拼命回想着今天看到的两个章节,回味着其中种种。
陆川柏看似无情却有情,紫苑若痴若冤多情眸……
许昀突然一个纵身翻坐起来,坐在桌前拿着笔,抽来几张纸描绘着想象中的蜀山模样。
陆川柏穿着蜀山的白衣,束发无冠,一双眼不似卫华剑眉星目,而比之应当更超脱世俗,仁慈却又淡漠,背上一把仙剑,眉目间端的是“悯世人,渡苍生”。
紫苑自然一席紫衣,紫色面纱遮去面容,只露出一双悲伤又执着的眼……
天色逐渐转暗,许昀却仍埋头案前,一笔一笔勾勒。
直到窗外夜灯纷纷亮起,门口也传来许父吱呀开门回来的声音,许昀这才坐直身子长出一口气。
他看着桌面上摊开的两张人像,不由得露出一个满意的笑,随即收好夹在书页中。
明天拿去给瑜新看。
少年这样想着,在仙雾缭绕仙魔纠缠间,缓缓沉睡。
白驹过隙,一转眼,《大惠山》已经写到了卫华同旧时的戰国同学分别带着手下的兵团较量之时。
其间写到卫华弹尽粮绝断臂求生的时候,一众读者抱着书哭的死去活来,连男人也忍不住为他的无畏坚毅红了眼眶。
而眼见着《大惠山》已经进入了尾声,读者们也大约咂摸到这本书的女主角就是卫华断臂时陪在身边的女同志了。但还有不少读者念着当初那个善良的未婚妻,不肯接受女主角,甚至还有人给温知秋写信诉明,请求让温知秋改变主意不要给卫华安排妻子的。
当然这样的观点也引来了不少读者的反驳。
红星杂志只怕事情闹不大,乐得给自家宣扬名气,便把各持己见的看法刊进了杂志。
“斯人已逝,总不能让卫华孤独终老,于情太冷漠,于理也不合。”
“既然卫华身边已经有了陈琼,又何必再念着去世的未婚妻,这对陈琼难道不是情感的不忠?”
“当初本就是陈琼最先和卫华在一起的,后来不过是因为误会才让未婚妻有机可乘,现在也是拨乱改正。”
“未婚妻为了卫华自尽于戰军手下,怎能轻易忘记?在卫华隐姓埋名去黄埔上学时,是未婚妻抛弃了大家小姐的身份,无视被当众拒婚的羞辱,一片痴心追赴黄埔,彼时,陈琼又在何处?阴差阳错不能多说。我并不否认陈琼在卫华断臂时的陪伴,可未婚妻的一片真心怎能就被陈琼尽数掩去。”
总之,读者吵得很是激烈。到后来,大家反而纷纷调转矛头,要温知秋作家出来评个公正,道个明白,说一说他到底如何安排,如何想的。
连罗家和也来信问他要不要公开申明一下或者干脆修改一下情节。
正在积极备考的温向平看见杂志上联名上书的“读者意”,当真是哭笑不得。
沉思良久,温向平到底是发了一篇申明。
申明大意就是,未婚妻在卫华眼前死去,可曾经炽热的情感不会随着人死而消散,反而逐渐沉淀在他的记忆里,这是卫华不可磨灭的经历,不能忘,也不会忘。
但斯人已逝,人的一生不会在某个记忆停滞不前,人也不应该沉湎过去,无视未来。过去的一切并不阻止卫华继续活下去报国保家,也不阻止卫华再一次和心仪的人走到一处。人生漫漫几十年,何苦在过去挣扎,错失眼前。
而正因为失去过,所以对现在倍感珍惜,如爱情,如和平。
这是最好的结局。
如此一来,虽然还有人抱着自己的念头忿忿,但大多都沉思良久,随即会心一笑,不再抓着这点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