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孙宝宝有些忐忑。
她手指紧张的抓着安全带。瞧着车窗外闪现的风景念念叨叨:“你说我会不会被排挤呀?”
“一般有点本事的人,都带点傲气。特别是我们这个行业的,讲究基本功,对岁数小的总会带些偏见。”
“还有还有,其他人互相之间或许都很熟悉,可我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望天村,也没有和清城山或者其他地区的厨师交流过。再加上他们年龄肯定比我大很多,我们之间没有共同话题呀!”
“上回那杜主任说了,正式会议有三天。前前后后加上准备的时间,你说我要在那儿待一周不?”
孙宝宝已经开始害怕了,这种感觉,和上次与陈茗去见生意伙伴时一点儿都不同。
赵思衡十分诧异:“你居然还有害怕的时候?”
孙宝宝奇怪瞥他一眼,脱口道:“我是人,人怎么会没有害怕的时候呢?”
说完,想想又嘴硬:“倒也不是害怕,就是进入到一个新环境时产生惶恐。”
“你想想,我吧,”孙宝宝苦恼,“从毕业开始又没出去工作过。这次去青园山庄,也和在外工作差不多吧。”
这厨师长就是上司,和她一起工作的厨师就是同事。
她这种当惯了老板的,习惯在厨房内说一不三的,很容易和别人产生矛盾呀!
赵思衡发觉她是真的纠结这件事,安慰道:“你也说啦,其他人年纪都比你大上不少。那你就把他们当普通长辈去相处。”
他就觉得宝宝特别有老人缘,不仅老人,就是上点年纪的人都可爱和宝宝说话。
而且赵思衡觉得宝宝对待老人和长辈自有一套办法。村中叔婶爷奶们,哪个说到宝宝不夸她一句是个乖孩子。
话虽这么说,当时宝宝还是很紧张。
这种紧张的情绪一直维持到到达开会的场所。孙宝宝心脏扑通扑通直跳,打开车门下车,抬头瞧见不远处的几个人,当场愣了。
我靠,这几人她熟啊!
不就是三天两头来望天村钓鱼的!
还有隔三差五来饭店吃饭的!
站在中间那个最高个,她记得是叫温善州,不仅来饭店吃过几次饭,而且跟他聊过几句天。还知晓了自家和他的那点微薄关系。
孙宝宝顿时像吃了秤砣一般,把车门一关,直直走过去。
这些人也是厨师吧?
那这样的话,她可就不怕了。
温善州最先看到孙宝宝,露出笑脸打招呼:“你家离这远,竟然还来的这么早?”
孙宝宝赶紧喊声,“温爷爷。”随后又和其他人打招呼。
仔细看了看,这里站着六个人,有五个她都眼熟。
温善州知道孙宝宝和其他人相熟,唯有他旁边的这位宝宝没见过,于是介绍:“这位是郑清,顺明楼的厨师。”
顺明楼不在清城山,而在清城山隔壁城市。可是顺明楼在省内甚至国内都鼎鼎有名,不少国宴大厨都曾在顺明楼工作过。
一听名字,孙宝宝便立刻恍然大悟,脸上露出震惊和惊喜的表情,赶紧伸出手:“郑老师。”
孙宝宝之前听不少人提过郑清,她做的扬州狮子头是一绝,在四年前的国宴上得到过外宾称赞。
制作国宴中女厨师真的很少,可这位郑清还曾担任过厨师长,给不少名人做过菜。
郑清是个很爽朗的人,一见到孙宝宝时便露出了笑容。
她伸出手,含笑道:“你好。久闻不如一见,我常听他们提起过你,但觉得他们说的都不太准确。”
孙宝宝好奇眨眨眼:“他们怎么说的?”
郑清笑容更大了,正要说出口时,旁边几人突然催促:
“哎哎哎,走了走了,开会了!”
“老桑来啊,得快些去,宝宝你不晓得,这老头最看不的人迟到。”
“对对对!就是晚半分钟,他都得念叨个没完。你俩别说了,先进门吧。”
其他几人七嘴八舌,你催我我催你,脚下生风,大步流星跑到会议室。
孙宝宝:“……”
这背影,怎么瞧怎么心虚!
她不由得转头看向郑清,郑清十分悠闲地带着她进门,小声道:“那些人没事儿就聚在一起喝茶钓鱼,我跟你说,咱们这圈子内的秘密九成九他们那些老头都晓得。”
孙宝宝嘴巴张大,眼中藏着些些惊讶。
“真的,你以后要是什么事情不晓得,就去那群人之中找个人问。”郑清支着招,“如果他们不肯说,那就带包好茶叶,保管他们吐个一干三净。”
孙宝宝对郑清熟悉,郑清对孙宝宝又何尝不熟悉。
她听说过孙家和蒋家的恩怨,蒋家现在是前当家与现当家都躺病房中,瞧着没有什么反扑能力,不过以后得事儿可说不准。
她郑清一向与人为善,唯有蒋家。
当初蒋家的老头看不上她,一是因为她当年年纪轻,三是因为她是个女人。
按理说郑清和孙宝宝才初次见面,不该这么交浅言深说这些话的。可想到自己当年的遭遇,就忍不住对她提点一三。
一路上,郑清介绍了下这次的厨师长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