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成辉沉默不语, 魏母则欲言又止,看看丈夫,又看看儿子,心也慢慢凉了半截。
客厅顿时就这么静悄悄的, 魏成宁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目光灼灼, 使得魏成辉肩膀渐渐垮了下来。
突然之间, 恐惧和羞耻萦绕在心头,因自已将要承担的责任而恐惧, 因这件事儿被魏成宁捅破而羞耻, 甚至有些恼怒。
他在魏成宁面前, 一向感到自卑。这会儿,甚至不敢跟他对视。
“咳咳咳!”
魏父被烟呛到,一阵咳嗽声打破了寂静。
魏母拍拍他后背, 赶紧拿一杯水递给他。魏父摇摇头,推开她的手,然后一双浑浊却又锋利的眼睛紧紧盯着儿子:
“是不是你干的?”
魏成辉呼吸加快, 耳朵嗡嗡响,却又能十分清晰的听到自己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音。
“是不是!”
魏父气急, 一把将抽了一半的香烟扔到他身上, 魏成辉手下意识的一挥, 烟上的火便烫到了他的手心。
“嘶,啊!”
“哎你干嘛啊,问就好好问, 没准有什么隐情误会呢!”魏母心疼的跑过去,抓起他手掌看了看,赶紧跑房间去翻箱倒柜的把烫伤膏拿出来。
魏成宁看这父子两人, 也不多说啥了,站起身,对着魏成辉道:“这事儿我得给孙家饭店一个交代,你若非说不是你干的,那我也没办法,毕竟车厢里头又没有监控……”
魏成辉不由得轻轻松口气,父母亦是如此。
可魏成宁又接着笑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报警处理了。”
说完转身走出门,把三个人吓得不轻,就连刚刚一直疾言厉色的魏父都激动得站起身来,魏母更是跑了出去:
“哎小宁,就那么点菜,哪里需要什么警察!”
魏成宁转身,脸上挂满了无奈,“可就是这么点菜,就给人家饭店造成巨大损失啊!
你去望天村看看,人家今天客人少了多少。你再去问问,人家饭店一天能挣多少钱!
损失的这些钱可是够立案的了我的婶!”
魏成宁越说越激动,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似乎下一秒魏成辉就会被判了十年牢!
还别说,他的这一番激情表演、胡编乱造的模样是彻彻底底把三人都给唬住了。
他们都是乡下人,最高学历的魏成辉也才读到中专,而一向稳重的大学生魏成宁又说得言辞凿凿,三人心中是一点怀疑都没有。
魏父这时也不端着个黑脸了,急急忙忙说道:“小宁,你可不能这么干,咱们同村同族,一人出事,整个村的名声都不好。”
魏成宁心想:叔啊,终于不装了!这下子改威胁了呗。
他耸耸肩,“我也不想报警啊,但决定权不在我这里,人家饭店较真,就是想要个答案要个赔偿。总不能让人家白白损失了那么些钱,还吃了闷亏吧?”
“而且吧……”他又接着道,表情似乎有些不在意,“而且没准说出去,外边人还会说咱们村大义灭亲呢。”
这话说完,他便毫不犹豫走了,剩下身后三人在风中凌乱。
客厅再次恢复宁静。
魏母不由得哆嗦着手,给自己妹妹发个信息,看着妹妹的回答,她气急地朝儿子手臂“啪啪啪”拍几下。
“你个瘪犊子,你小姨说了,有案底会影响儿子的,到时候我孙子考个好大学都不能上,当兵当公务员都不能当!”她说着心脏都抽抽疼,“你说说你,为什么要干这种事!”
“咱们家生意是被隔壁村饭店搞差了,但村中也不止咱们一家差,你为什么要去出这个头!现在你瞧瞧,村里其他人会帮你付赔偿费吗?”
魏母眼泪都快要流了下来。
在她心中,儿子这是为村里人出头呢!
不坏,但是傻!
魏成辉低着头不敢说话,他还是没想明白,他不就调换个菜而已吗?怎么会这么严重?
魏父瞥了眼儿子,阴沉着脸说道:“承认吧,该赔多少赔多少。”
反正不能影响他孙子。
关键是不赔也没办法啊,不赔儿子得坐牢。所以想来想去,只有赔偿着一条路。
他这话一说完,魏成辉就抬头,忐忑的看了老爹一眼,“咱们家……钱……”
魏母心头也一咯噔,辉子外边的那女人仗着肚子要38万,他们家你凑我凑的,连旮旯角的钱都找出来了,也只有30万,另外的八万还打算找她妹子借呢!
如今又来一笔钱,这日子该咋过啊!
魏父叹口气,仿佛下了什么艰难的决定一般,随即对儿子横眉竖目怒斥道:“钱什么钱,当然没钱了,只能把市区房子卖了!”
说完,心头一痛,造孽啊,他们家今年怎么多灾多难啊!
明明都要有孙子了。
……
傍晚,孙宝宝在厨房中忙碌,二雄突然走进来说道,“宝宝,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