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青在治疗帐篷中不知时间,等自己都快站不住时才发现天光已经大亮,从昨天傍晚五点到现在他生生站了十八个小时还多。高度紧张的精神透支着他的体力和注意力,他觉得眼睛酸痛胸闷呼吸不畅。
李悦递给兆青一袋葡萄糖水:“你快喝点儿,我看你都要晕倒了!”
“我没事儿…”兆青咽了咽口水。
瓦连京:“去旁边坐着,手抖不能继续。”
兆青才点点头接过葡萄糖水,扶着自己的膝盖想要挪走去休息一会儿。
一直在帐篷里帮忙穿着黄色羽绒服的男生看到赶紧过来搭把手扶着兆青问:“你干哈啊?找个地儿赶紧坐下!”
兆青:“我想看看外面怎么样了!还没结束吗?”
“还没,太难搞,跟神仙打架一样,传统火力受到限制…你们那大家伙出去倒是镇住他们一会儿,不过王保那帮玩意儿太难缠了。”
“泰宁,你把碘伏放哪儿啦!”
“唉,在彭三那边!”穿着黄色羽绒服荣泰宁回头答了一句,又和兆青说:“放心吧,,据说还没有超特人死亡。”
“什么?有特人士兵死亡了吗?”兆青扫视帐篷内。
“你们提供的治疗很及时,进帐篷的都保住了命,”陈康拍了拍长凳:“小伙子赶紧过来坐,歇歇。”
兆青快走两步掀开帐篷帘子看了一眼外面,仍有爆破声和火光烟尘从城墙的那头飘到墙内,大雪也没有盖住焦土上那特殊的战争气味儿。返祖蚊子都知道要去躲避大雪,而他的爱人和亲友正陷入战场,只能偶尔看到海贼在风雪中穿梭的身影。
兆青放下帐篷帘子想要问问身边有经验的人、这种对抗还要多久,时视线下落刚好看到旁边又起了个帐篷。与其说是帐篷不如说只是挡雪的帘子,里面已经摆了十多具尸体。
正好一只返祖蚊子看到帐篷开了缝隙往这儿飞着,被梅乡的人用火把烧走。
徐康把手搭在兆青的手腕上,兆青吓得一耸赶紧放下帘子。
“过来坐,小伙子。”徐康拽着兆青让他坐到自己身边:“未来这种昆虫会越来越多,所有的生命都会再次复苏的。”
兆青累的厉害,脑子不太灵光,徐康的话听过就从耳边滑过去,他现在只能想到越来越多的伤员、不足的医疗人手、和那些没能得到救助就离去的生命。
徐康:“不要沉浸在失去中太久,做你们这行要记住的不是失去了多少生命,而是你们救了多少人,尽力而为。”
兆青看着自己手腕上搭着已经出现老年斑的手说:“我也是个半吊子,冰雪来了之后才跟着我那位哥哥学医。”
徐康:“那你可真是个聪明孩子,一年多就能做这么多手术了。你和你的朋友看起来都挺厉害,都算人中龙凤了。”
兆青被夸的不太好意思,累晕的脑袋聚不齐精神儿,他叼着葡萄糖水的吸管猛喝了两口才想起来他刚才要问什么:“老前辈,您知道这种…战争还要多久吗?”
徐康:“王保那边几次来骚扰都是十几二十几个人,这一下子倾巢出动,前前后后四千对咱们一千五……”
兆青抿抿嘴,心说:这人数差距太大了,冲击波让传统武备的作用降低,各种特能运用又让战场成了未知之数。
“嗯,人数差距如此之大,都没有经验啊。”徐康长叹一口气:“我们连这场面上所有特人的特能都不能全面掌握,两方大的杀伤武器都会被阻隔,炸弹飞出去的瞬间就被拦住,小的土弹倒反而能找个空炸开花,现在就是胶着战拼的就是后备…看谁能熬了。”
兆青跟着长叹一口气:“十多个小时了…”除了每小时都有陈阳陈陌在耳机里报备安全外,他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情况进行到哪里了。枪支弹药只对特人有效,而超特人的战争把人类再次拉回蛮荒时代,拼的就是血肉。
徐康:“我们不会输的,放心吧。”
“嗯?”兆青当然相信也期望不会输,但不知这位老者的判断方式。
徐康:“我们有百姓啊…”
在旁边帮忙包扎的刀灵也笑了笑:“终归没有白付出的,提供了小一年的保护也算有了回报。”
兆青:“怎么?”
徐康:“内城出了小五百个超特人协助战斗,还能顶几天,如果时间再拖下去应该还会有人站出来。我们毕竟有主场优势…”
刀灵:“好多人连申请表上都没写自己是超特人,如今…”
徐康:“以别把人心都想得那么坏,很多人看起来孤僻却不会真的独善其身。”
刀灵:“说起这事儿就来气,好人有、人渣也不少,内城竟然还有趁乱打劫的!我真他妈,好在还有些勤务兵在内城,没酿出大事儿…”
“人的比例总是正态分布…”徐康递给兆青几个肉夹馍:“你先把饭吃了,小伙子。”
刀灵:“太正态了,王保那边一个有良知的人都没有。”
“哦,谢谢”兆青没理由不接着咬了一口才说:“先生我叫兆青。”
“我知道,”徐康。
刀灵:“徐康部长脑袋里有昆明城西游洞来来往往两万人的全部资料。”
徐康:“缅越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