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偌大的皇宫中万籁寂静。 在这个本该睡觉的时间段,凯尔的寝宫中却依旧灯火通明。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嘴角挂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他抬眸看向站在面前的侍从, “怎么样了?” 多利低垂着眼帘, “我按照殿下吩咐的做了。” 凯尔:“你看着他喝下去了?” 多利:“嗯。” 凯尔挑眉,“然后呢?” “然后我在门外等了一会儿……” 多利的声音顿了一下, “听到了摔东西的声音。” 凯尔从沙发靠垫上直起身子,“让侍女进去了吗?” 多利垂落在身侧的指尖攥紧, 声线有些抖, “……嗯。” 凯尔:“多久了?” 多利:“十分钟。” 凯尔:“有看到人出来吗?” 多利:“没有。” 凯尔从沙发上起身,嘴角笑意愈深,“去看看。” 言语间,他的拇指抹过颊侧的一道细线疤痕, 如今几乎已经褪色得瞧不出痕迹了, 可即便这么多年过去, 凯尔还是咽不下这一口气。 那条人鱼不是喜欢玩阴的吗? 自己就陪他玩玩呗。 沉重的殿门前,凯尔的身后跟着一队皇室铁卫, 有了那次的前车之鉴,他现在做事都会比以往谨慎些。 此刻, 即便中间亘着一堵厚厚的隔音墙,他们仍旧能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叮铃哐啷!”的巨响以及那震天撼地的摇g声, 和女人尖锐的叫声。 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御林铁卫听到这动静都不禁愣了一下。 真猛啊…… 一旁的多利白着一张脸, 嘴唇都忍不住哆嗦起来,整个人几乎要被滔天的罪恶感埋没。 凯尔神情一亮,他迫不及待地命人推开门。 这回他一定要让那条人鱼当众出丑。 “吱呀!”, 沉重的门扉打开, 刺骨的冷气从中冒出, 整个房间宛如一个室内冰窖。 一片黑暗中,凯尔看到了独自一人站在c上一边尖叫一边蹦床的侍女。 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这特么的怎么回事,那条人鱼去哪了? 下一秒,透过幽暗的缝隙,凯尔对上了一双荧蓝色的眼睛,对方狭长深邃的眼眸中透着一股凛冽的寒意,像是斗兽场中被饿了数天的困兽。 …… 意识到酒有问题的时候,药效已经开始发作了。 即便沐辰让智能管家将空调打到最低,身上的zao热依旧没能得到丝毫的缓减。 他深陷在柔软的c铺中,手背青|筋暴起,双目暗红,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整个人宛如一座超负荷的煤炭燃炉,随时都有可能爆.炸,无处宣泄的谷欠望压得整个人喘不过气。 最要命的还是那个部位。 沐辰第一次知道,情谷欠也能像岩浆那样将人的意志融化。 超高的精神力通常是一把双刃剑,它培养出了一批超级战士,却也使他们成为容易失控、性情凶戾的人形机械。 所以进入军校的第一节机甲课,学校既没有教他们机械理论也没有教实战演习,而是教他们怎么控制情绪。 沐辰那门课的成绩始终是第一,没人比他更懂怎么伪装自己的情绪。 可现在,中央情绪调控室的按键仿佛坏掉了一般,戾气无处发.泄。 “砰!”的一声,沐辰将手边的终端给摔了出去,连带着砸倒了桌上摆着的酒瓶,玻璃碎落一地。 这个时候,暴力似乎成为了唯一的宣泄口。 沐辰将张脸埋入柔软的枕头中,苍白的嘴唇被咬得血迹斑斑。 之前他让莱特过来是因为他能控制自己的行为,但是现在他真的有点失控了,繁杂的脑海中只剩下最原始、最本能的谷欠望。 沐辰还是不希望莱特看见这样的自己。 “咚咚咚”,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敲响了,紧接着,侍女推开门,“殿下,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沐辰半眯着眼睛,警觉地从c上坐起身,像头领地被人入侵的雄狮,鬃毛都竖了起来。 侍女站在门外都能感觉到屋子内一阵阵往外直冒的冷气,她不禁打了个寒战,不敢再往里走。 沐辰哑着嗓音问:“谁叫你过来的?” 侍女愣了一下,“就在刚才,多利说您有急事找我。” 听她这么一说,沐辰低压着眉宇,从鼻腔发出一声轻嗤。 真是恶心人的伎俩,但对方或许不知道即便在求偶期,人鱼也只会对被自己标记过的猎物感兴趣。 他皱着眉头起身推开客厅的门。 侍女:“殿下,那我……” 沐辰看向她,“你留在这,待会儿你听到有人来了,就故意弄出点动静。” 侍女愣了一下,“殿下,这……” 沐辰:“有人想利用你,你难道不想找出他是谁吗?” “啪!”的一声,客厅的门被关上。 …… 寝殿的门被重重关上。 凯尔整个人被拽入如冷气室一般的屋子,对方速度之快以至于外面的那些御林铁卫都反应不过来。 随即沐辰迎面就是一拳。 “艹!” 凯尔发出一声痛呼,整个人跌倒在地,他捂住自己泛青的眼睛在地上来回地翻滚。 沐辰伸手将他整个人提起来,“你让人做的?” “咳咳咳……” 凯尔被他掐得喘不过气,面色涨红。 不知道是不是极度缺氧下产生的错觉,他感觉眼前那双湛蓝的眼瞳深处晕开了一抹猩红,像是鲨鱼进食时被血水染红的海洋。 就在凯尔即将窒息之际,沐辰终于松开了手,他任由对方仰面摔倒在地,自己则疾步冲入隔间的人工湖泊当中,再也无法控制地变出了鱼尾。 幽长鱼尾浸入湖面的瞬间溅起一阵水花,附近的水生生物仿佛察觉了什么危险信号一般,立即四散逃开。 …… “滴答,滴答,滴答”,寂静的房间中只余下电子钟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