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那边的人请江云华过去。
父子俩同住襄王府,两院相隔很远,有时是好几个月都不说一句话,江云华和父亲不亲,他父亲也不喜欢他。
二皇子封号襄王。
襄王喜静,便也免了假情假意的父子请安。
江云华跟着侍从去父亲的院里,他已经料到了父亲要说什么话。
他停在父亲的院前,这地方无论来多少次他都心有膈应。
远远见着,竟是修成了一?座道观,里头炼丹供奉的香在院门口便已闻见了。
襄王院里的侍从都做道人打扮,也有些是来襄王府炼丹的道士。
江云华进了院里,跟着侍从见到了自己的父亲。
父子两容貌有五六分相似,都是俊美贵气的好相貌,襄王十六岁娶妃,如今三十六七,但他二十几岁就开始修道吃丹药,常年是身体消瘦脸色苍白。
江云华恭恭敬敬唤:“父亲。”
襄王在白纱飘荡的道观里,穿一身宽大的道袍,因着生了一?副好相貌,便是气色不好也是有几分飘飘欲仙的模样。
襄王眉头稍皱:“长安的贵女都给你挑遍了,你有什么不满意?”
江云华低头:“儿子年纪不大,想过两年才成婚。”
“我在你这个年纪,你都能自己吃饭了!你已及冠几月,是时候娶妃了。”襄王闭目,有些威严的说,“我觉着白郡主就不错,又是你表妹,她也是仰慕你,你若是成日忙,我便去请旨把她许配给你。”
江云华双眸冰冷,他沉默了片刻,突然冷笑:“父亲还是不要管这些事了,我不喜欢她,也不会娶她的。”
襄王斥道:“放肆!有你这么跟爹说话的吗!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这些年不在我身边,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江云华冷冷道:“是啊,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可是爹,皇爷爷当年也是下旨让你娶我母亲,你怎就是不愿意?”他渐渐怒上眉梢,质问,“你要么是心甘情愿,要么就拒婚!何至于如此待我娘亲,要不是你,我娘怎么在这襄王府早早仙逝!”他咬牙切齿,恨着去扯道观里的白纱,“这些、这些!这是什么玩意!我娘的冤魂说不定还在这襄王府
里呢,你便是在这里信些牛鬼蛇神,竟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
二皇子大怒:“放肆!来人!快来人制住小王爷!你怎么敢破坏这些东西,仙人若是发怒了,你担待得起吗?”
江云华喘着粗气将东西扔在一旁,襄王府的下人不敢来制止他,他们知道是靠着谁才能荣耀至今的,当然不是靠着一?心飞升成仙的襄王。
他渐渐冷静下来,又后悔自己刚才的鲁莽冲动,都是没结果的事,何必和这个爹算旧账。
襄王当年也是不愿娶他的母亲,可襄王不敢反抗自己的父亲,便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娶了妃,到头是冷冰冰的待人,蹉跎着他母亲。
江云华整了整衣衫,冷冷戳他心窝子:“听说那女人是心甘情愿跟着忠勇侯的。”
二皇子怒吼:“她若不在裴府,怎会早早香消玉殒!”
江云华心中冰凉一?片,他娘也是早早香消玉殒,还是这个人明媒正娶的妻子,可这个人从他小时候开?始,就是这样名正言顺的要死要活祭奠另一个女人、别人的妻子。
荒唐!
可笑!
他真是整个长安的笑话!
那女人是因为裴若枫走丢,忧思成疾,才病入膏肓的,长安人说起这段旧事跟说书唱戏一般的说着。
当年的相府嫡女,长安第一美人,那高门贵女惹得襄王和忠勇侯争相抢夺,最终是忠勇侯抱得美人归,过门几年便生下一?子,万千宠爱于的裴小侯爷的满月酒,连圣上都亲自祝贺了。
可不多日,小侯爷被姆妈抱着走失了,裴夫人从此忧思成疾,因万般思念自己的儿子,满世界的找人,后来裴若枫被找回来时,裴夫人已经病入膏肓,不久便去世了,而后忠勇侯心如死灰剃度出家。
而他这个爹呢,他娘也是刚过世不久,他爹却是为了别人的妻子开?始修道炼丹了。
江云华抿唇道:“您要怎么着我管不着,我和您不一?样,我有喜欢的人,他也喜欢我,待时机成熟我便请命娶他进门,您就在府里好好享福,别碍事便好。”
“你!”
江云华见他还要斥骂,便立马回呛:“您这一?辈子是这样,也要你儿子跟着你一?样吗!”
襄王气得发抖,已是再也无法
说出一句。
父子俩知道怎么让对方最痛,江云华对襄王很不客气,襄王也是偏偏专断独行让江云华难受。
江云华也不再和他做什么父慈子孝,这样的吵骂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没什么好伪装的。
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就是,关起门来他可不想和这个父亲说一句话。
如今圣上的身体每况愈下,夺嫡之争已经是愈演愈烈,他的几个叔叔都不是省油的灯,这节骨眼上他这个可笑的父亲要是去给他请旨娶妃,那几乎是要从头再来。
白郡主是白贵妃的孙侄女,白贵妃无所出,便想接着联姻把他拉拢,以此来扶持二皇子一?脉,也是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