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明煦把自己家的煤拉到厨房卸下,又拉着小推车出来:“走吧,卖煤的地方离这里不远。”
“好。”叶清舒走在展明煦身边,双手插在兜里缩了缩肩膀,这个时候还没出现全球气候变暖的问题,南方冬天的魔法攻击比前世还要更厉害一些。
展明煦时不时转头看叶清舒一眼,感觉她更土了,缩着脖子让原本白皙优美的脖颈显得很短,更衬得棉袄肥大臃肿,整个上身看起来像一坨支着两根棍儿行走的土红色球球。
“怎么了?”叶清舒注意到他的眼神疑惑地问。
“没什么。”只是突然生出一个想给你买件军大衣的想法。
虽然军大衣也有点厚,但至少比她身上的棉袄好看那么一点点,可叶清舒又不是他的谁,展明煦低下头默默走着。
走到半路,叶清舒停下脚步懊恼地叫了一声哎哟。
“怎么了?”这回轮到展明煦问。
“瞧我这脑子,忘了买煤要票,我没有煤票……”
取消票证好像是从1984年慢慢实施,还要再等四年呢,而且取消也不是一下子全部就取消了,到1993年才全部取消。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取消票证是在南方开始实行,就在隔壁临海市,中福市离临海市近,估计能赶上这一波时代的潮流。
问题是,她现在巧妇难为无煤票之炊。
展明煦有一瞬间想说我家煤票多得是要不送你几张,转而又想,自己跟她刚认识一天,这么上赶着没准会被误会,就忍着没说。
“在自由市场有卖煤的吗?或者你知不知道哪里的煤不要票?”叶清舒的户口在中福市,按理说每年应该有煤票本,但是叶奶奶可能拿去换钱了。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过得紧巴巴的,展明煦没说他家有富余的票,叶清舒就以为他家也是这样。
展明煦想了想说:“你跟我来。”
他们原路往回走,展明煦把推车放回家里,拿出一个麻袋。
叶清舒看到他的举动心下了然,不用票的煤不好大喇喇地带着推车去买。
她跟在展明煦身后,拐进一个小巷子,又七拐八拐走到一处院子面前,要不是叶清舒记忆力好,不一定能记得路。
展明煦站在院门口敲了敲门,好一会儿大门打开一条缝,紧接着露出一个小圆脑袋,那小男孩儿虎头虎脑的,看到展明煦咧嘴就笑了,赶忙把门打开让他们进去,转身往屋里喊:“哥,煦哥来了!”
厨房又跑出来一个大圆脑袋,跟小圆脑袋有几分像,一起出去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兄弟俩:“煦哥你来了!快坐快坐,我妈在做米花糖呢,我拿出来给你吃。”说完风风火火地就要往厨房跑。
展明煦拽住他:“先别忙,我带人来卖煤的。”
听到这话,王军鹏才注意到展明煦身后还跟着一个俏生生的姑娘,土是真土,好看也是真好看。
他诧异地看叶清舒一眼,又看展明煦一眼,想到某种可能就有点激动了,暗搓搓冲展明煦眨眼:“这是……”
展明煦一本正经:“我邻居。”
王军鹏胆儿肥地打趣他:“哦,原来是煦哥邻居,哎不对呀,你邻居家这个年纪的姑娘上个月刚被你的话吓哭一回,好像也不长这样。”
王军鹏感觉此事并不寻常,煦哥邻居家跟他们同龄的姑娘,长得没这个漂亮,却也不丑,煦哥跟她家当这么多年邻居,别说带她来卖煤,不给她脸色瞧就算好的。
展明煦瞥他一眼:“我不记得什么时候跟邻居家姑娘说过话了。”
王军鹏:“…………”得,连说过话都不承认,他煦哥对旁边这姑娘没点‘非分之想’才怪。
展明煦这么说,王军鹏只好终止邻居家姑娘这个话题,挠着头带他们往里走:“应该是我记错了。”
展明煦满意了:“她叫叶清舒,清舒你叫他大军就行。”
叶清舒笑道:“大军你好。”
“你好你好。”王军鹏看到她笑也乐了,这姑娘笑起来也是个弯弯的月牙眼,跟煦哥居然有点夫妻相。
别看煦哥板着脸不笑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阴森森的,一笑起来让人感觉周遭的阳光都热烈几分。
不过,王军鹏也只见他笑过一回。
大军家的格局跟叶清舒家差不多,唯一有区别的就是他家厨房隔出来一个房间,房间里是一袋袋煤,装满煤的袋子沾满了半个房间。
“既然清舒是煦哥带来的人,我要个友情价就成,一担煤球两块五,煤饼是两块七。”
叶清舒知道王军鹏给的价格比外面优惠多了,还不要票:“谢谢,我就先要一担吧。”
一担正好能装大半麻袋,够用好一阵子了。
跟王军鹏走进装煤的房间里,叶清舒还看到他家有两种煤炉,房间里的煤炉都是新的:“你家也卖煤炉?”
“对,你要的话也给优惠价,这种小煤炉可以拎着走比较轻便,大的那种有烟囱接口,可以放房间里取暖,晚上不怕中毒。”
“我家里只有一个旧煤炉,每样买一个吧,包安装吗?”
展明煦赶在王军鹏说话前说道:“我会装。”
王军鹏忙把自己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