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叶正对着在眼前炸开的一蓬蓬火星发呆,扶桑被落渺气得难得说了重话,落渺反正左耳进右耳出,跑到夙湟的肩上扇翅膀,跟她念念碎诉苦。
而另一侧,秋女和尤延不知道在说什么,瞧着模样,聊得挺和谐投机。
余瑶的目光一一滑过去,总觉得气氛有点难以言喻的尴尬。
很快,她就意识到,那种浓重的违和感到底出在谁的身上。
小溪那头,琴灵身姿窈窕,一身戎装,绑着高高的马尾,眉心描着一朵层层渲开的芍药,手里的长鞭顺从地垂到地面上,至于她对面的男子,背着火光,隐在黑暗之中,面部轮廓极不清晰。
余瑶盘膝坐在火堆边,问蒲叶:“云浔是怎么找过来的?”
蒲叶也跟着瞥了溪那头相对站立的人一眼,声音里的郁闷和不喜简直要溢出来:“这人的鼻子跟狗似的,嗅着灵灵一路跟,在外面转了十几天终于钻了空子找进来,现在也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
说到这,蒲叶忍不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开口:“要说灵灵真要动了这个心思,我也不阻拦了,但好歹也找个靠谱些的,不然凌洵也凑合着能行,好歹是自家人,知根知底,以后真有啥矛盾纷争,我们也能插个手。”
说完,他将手里的干柴一丢,怨念深重:“云浔这个人,是真不简单。在西天的时候,常跟我称兄道弟,十天恨不得上三次门,我还纳闷他怎么对我有这个热乎劲,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早知道没安好心。”
余瑶哭笑不得:“这个事,还是得看灵灵自己喜欢。她不喜欢,我们说再多也是徒劳。而且我瞧着,云浔虽然不如凌洵知根知底,但也未随了天族之人的秉性,关键时候能护住灵灵
,我倒觉得还算是不错。”
蒲叶的眼神瞬间变幻得一言难尽,露出一种你什么眼神什么审美的神情。
余瑶才想问他和秋女是怎么一回事,就见琴灵和云浔一前一后走了回来。
“怎么了?”两人脸上的神情太过严肃,余瑶才扬起的笑脸也垮了下来,她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拉着琴灵有些凉的手,忍不住问了一声。
“你说。”琴灵寒着脸,对一侧难得正经的云浔道。
远处,汾坷和夙湟,扶桑等人也纷纷走上前,大家围着火堆呈扇形环坐。
云浔行色匆匆,脸上还带着些连日来没合眼的疲惫,但说话时,仍是不疾不徐,条理清晰:“我这次来,就是同你们报个信,天族此行,太不对劲了。从进来的第一天到现在,不断有消息传到我的耳里,他们至少杀了百个修士和小流派了,而且这个数据,还在不断的增加。”
这根本不符合天族往日的做派。
再结合时下天族在六界式微的现状。
这样明显会引发众怒,被群起而攻之的做法,六界百族,再有底气的门派世家,都不敢如此行事。
云浔声音沉了下来:“我在天族内部有附庸者,他们在入古镜之后就彻底没了动静,唯有一个长老,在给我的最后一段留音中,也开始风言风语。”
余瑶问:“能听一下吗?”
云浔从腰间掏出留音玉,手掌往上面一拂,老者略带惊恐的声音便清楚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里,“……天族如此……如此行事,必将千万年的口碑和人脉败个干净,此行若败,则将被世世代代唾弃,永世翻不得身!!”
“这……是给你留的话?”余瑶有些疑惑地蹙眉,又问:“你后续探查过没?是否已被灭口?”
云浔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道:“确实是,已被暗中灭口。”
“除此之外,我这还有一个消息,但不知真假。”
蒲叶道:“你先说说,真假我们自己判断。”
云浔也就不再说什么,直奔主题,道:“我意识到事情不对,连夜寻了天族位置,发现他们占据了一整座山脉,而且人员进出探查得很严,必须是天族嫡系血脉才能接近主峰。”
“我早和那些人闹得难看,自然不可能光明正大回去
,当时那样的情形,只好暗作等待。终于,两日后,我打晕了那个不成器的四弟,变作他的样貌,又凭着这一身血脉才成功混了进去。”
“之前,一直有几个长老同我暗中联络,想要我回天族认罚,日后继任天君之位,这次,我发现,他们四个人,死了三个,这最后一个,被我逮着了。”
“从他嘴里,我得知,天族想趁着古境开启,将唯一的入口堵住,归降者不杀,其余人等,一概血洗。”
“我不知这个消息是真是假,按理说,天族没有这个实力。”云浔很真情实感地感到疑惑,他并不了解其中内情,只觉得天君现在,不是疯了就是傻了,不然不可能干出自取灭亡的事来。
余瑶与顾昀析对视一眼,默不作声地抿紧了唇。
天族,自然没有这个实力。
但如果这次古境之行,那些邪魔也跟着来了,可就真不一定了。
古境中来的,可以说是天地间大半的顶梁柱、新鲜血液。
这些人若是全部死了,天族称王,指日可待。
真真正正的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