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伸手捏了捏余瑶腮上的一点点肉,道:“那老头,还挺多话。”
余瑶沉默了一会。
突然,声音哽了一下,像是哭泣时的气音。
顾昀析身体一僵。
余瑶是个什么性格,没人比他更了解,甚至可以说,有一大部分,都来源于他。
她不是没经历过风吹雨打的娇娇女,她知道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哪怕是美人的眼泪。所以这些年,不论怎样,她都很少红眼。
“怎么还哭上了?”顾昀析声音有些不耐,但手上的动作却比往日轻些,他捏住余瑶的下巴,目光落在那张小脸眼尾处的飞红上。
“你说的话我都听了,那你能不能,也听听我的话。”余瑶别过头,不去看他。
顾昀析的手落了个空。
他目光晦暗难明,声音里懒散的睡意荡然无存:“怎么就没听你的了?”
余瑶背对着他,小身板有些颓然地塌下来,道:“我都跟你说过了的,我不想我的恢复,是以你受伤或是违背六道规则为代价换来的。”
“如果是这样,我情愿不恢复。”
顾昀析沉默了好半晌。
半坐起身,将人拉了过来。
“傻瑶。”他冰凉的指腹摩挲着余瑶眼角的飞红上,“方才,他们没告诉你幽冥泽的事吗?”
余瑶一愣,旋即问:“幽冥泽?什么事?”
顾昀析便挑着重点,不急不慢地跟她说了一遍。
余瑶消化了一会,脸色彻底凝重下来。
她一下子就想到了许多。
关于天族,关于幽冥泽上任女皇,关于上古的那场战争。
顾昀析毫无愧色且义正言辞地胡扯:“大战在所难免,在这样的关头,我扶持哪一个,能比你的效用更大?”
余瑶没说话了。
私
心与千万生灵,孰轻孰重,她分得清。
寻常人,潜力和战力,确实没有神族来得高。
她睫毛上下颤了两下,像是蝴蝶的翅膀扇动,遮掩住眼里一片朦胧的雾色。
顾昀析罕见的用上了有些无奈的声调:“为了压我,连掉眼泪这招都用上了?”
余瑶捂了捂脸,有些气弱地回:“眼泪不受控制,憋了挺久,也才憋出来一点点。”
“也得亏我平时少哭,要是哭得多了,你方才铁定不会安慰我。”余瑶一副早看穿了他的神情。
顾昀析微愣,而后笑了两声,连日来的低气压被这么三言两语的击散,他又开始挨个捏余瑶的手指头,道:“我打算开禁地。”
余瑶蓦地抬眸看他,而后摇头,连着摇了两下,道:“不行。”
“不可以的。”
“瑶瑶。”顾昀析喊了她一声,瞳孔颜色纯正,他道:“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你的伤,必须好。”
“禁地里的神草,也得留着,用来增强战力,以备不时之需。”
余瑶嘴唇蠕动两下,问:“所以,那日我画的地图是对的,神草真的在禁地里。”
“你画的图,才是错的。”
顾昀析没有否认。
他甚至依旧是满脸的云淡风轻,漫不经心,只有在触到小姑娘有些难过的眼神时,才会笨拙的,刻意地别开视线。
余瑶突然执起顾昀析白得有些透明,能看到纵横细小青筋的手,重重地咬了一口。
顾昀析皱眉。
余瑶松开嘴,虎口的位置,现出重重的一道牙印,看得出来用了些力道。
“伤好了,有底气咬人了?”顾昀析看着那几个牙印,似笑非笑地看着余瑶,挥手布下一道结界,他不怎么费气力的就将人捉到跟前,挑着她的下巴,目光在那张百般难描的脸上游移,带着难以形容的危险意味。
余瑶顿时蔫了。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我就是不想你这样做。”
“总归,会有其他办法的。”
“天族在我们那般逼迫,强打上门时都未曾放出邪魔,就说明时机不成熟,这种血脉,哪怕差一点,也是有瑕疵的,难成大器。等古境之后,我们可以立刻潜入天族勘探,不必要在这个时候开启禁地。”
她捏了捏顾
昀析带着些凉意的手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远古时期六界能熬过来,这次也一定可以。”
顾昀析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几句。微凉的鼻尖在她颈窝里蹭了两下,青竹香与莲香混在一起,交缠成了一种令人意/乱/情/迷的气味。
顾昀析喉结上下动了一圈,声音已然半哑:“瑶瑶,蒲叶和秋女在一起了。”
余瑶睁圆了眼睛。
她有些惊讶地问:“宿宿?和谁?”
“蒲叶。”顾昀析言简意赅地报了一个名字,有些难耐地衔住她脖颈上雪白的一块肌/肤。
余瑶推了推他,有些痒,她直往后缩,又觉得实在惊奇:“你看仔细了吗?真是蒲叶啊?他不是一直说自己对女人没兴趣吗?”
顾昀析闻言,忍不住嗤笑一声。
“没兴趣?没兴趣能从前半夜一直闹到天亮?”
余瑶震惊了,她一言难尽地重复:“闹?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