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世景对林青宜的态度,让林老夫人也觉得很尴尬,“王爷,是老身没有看好栋儿,才让他惹下祸端,若......” 她想说,若是王爷很为难就不要插手。可这话她说不出口,如果柴世景不插手,林栋虽不至于丢命,丢官是一定的,这侯爷的爵位恐怕也会不保的。 柴世景一一扫过众人,“我之前三令五申,让你们少做事、少说话、安分守己,你们都当耳旁风是吗?” 林子轩不敢抬头,林栋收受贿赂,是他从中牵的线。 林枫一副敢铁不成钢的表情,“子轩,你以后可擦亮点儿眼睛吧,别再上别人的当了。你......” “你闭嘴!”林老夫人打断了林枫。她佝偻了背,心里又恨又累。 柴世景看着林老夫人新添的几缕白发,叹了口气后,说道:“先让舅舅在刑部呆几天吧,其它的我会处理。” 周杨已经投靠了柴世景,让林枫在刑部住几天,柴世景还是放心的。再者,林家该受受教训了,否则,以后真闯出弥天大祸更不好处理。 宁氏不放心,哭着问道:“那要呆几天?刑部会不会对侯爷用刑?王爷,你可不能不管侯爷啊。” 林老夫人训斥道:“现在知道担心了?早干什么去了?” 宁氏刚要开口,管家哭喊着跑进了院子,“老夫人,侯爷在刑部自尽了!” 管家跑到屋里,跪在地上,大哭着又重复了一遍,“王爷、老夫人,侯爷在刑部自尽身亡了!” 林老夫人噌地站来,脑袋里一片空白,眼睛一翻,往后仰去。 柴世景眼急手快地扶住晕倒的林老夫人,“去请御医。” 他又对林老夫人的贴身嬷嬷说道:“照顾好老夫人,我去刑部看看,有事就去平王府找我,或是找康姑娘。” “是!”嬷嬷匆匆行了个礼。 周杨已经在刑部等着柴世景了,他先是请了罪,后又说了事情经过。 “状告敦宁侯受贿的是礼部侍郎,我请了敦宁侯来协助调查。人证、物证俱全,我便依法将敦宁侯收押,本想事后再转圜一二。可没想到,敦宁侯进了牢里不到一个时辰就薨了。” 礼部侍郎是有面圣的权力的,他有心偏袒林栋也不能太明显。 柴世景是生林栋的气,可听到林栋的死讯,他还是有几分不忍心的。“舅舅不可能自尽,是谁动的手?” “是一个狱卒,我查问过,说那个狱卒最近跟刑部主司白益有接触,我询问了白益,白益不肯承认。” 末了,周杨又加了一句,“白益是雷英的堂妹夫。” 周杨觉得林栋的死,是建宁帝在给柴世景添堵,说到底跟他没有关系。 凭柴世景和建宁帝的关系,今天死的不是林栋也会是其他柴世景在乎的人;或者,林栋今天不死在刑部的牢房,明天也会因为别的事去见阎王。“王爷,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其实没什么好查的了,杀林栋的是狱卒,给狱卒下令的是白益,但真正想要林栋这条命的是建宁帝。“不必查了,用狱卒结案吧。” 自从卢国公说是林栋害了聂秋儿之后,柴世景就去了敦宁侯府,告诫众人要小心行事。他还重点提醒了林栋,并且请林老夫人一定要看住林家人。 可没想到,林栋还是受不住诱惑犯了错。这一犯错,直接要了他的命! 用林栋的死,给敦宁侯府一个教训也好,死一个林栋,总比林家都出事的好。 林栋虽然蠢,毕竟身份摆在那儿。周杨心里有些忐忑,“王爷,要不要捎上白益?” “不用了,正常结案就行!”他不想节外生枝,不管是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打扰到他和康悦然的婚事。 一个狱卒,与林栋往日无怨、近日无愁,是个人都知道是替死鬼。 林老夫人经此打击病倒了,柴世景过来看望林老夫人时,还带来了一个管事。他当着林家众人的面吩咐管事,要在五天之内让林栋下葬。 就算普通百姓,若是条件允许也得停灵七天。王侯将相,停灵会更久。 刑部对林栋之死没有多做调查就结案,林老夫人对此本就有所不满,此时听到柴世景的话,冲动之下脱口而出,“按理说,栋儿并不是正经舅舅,妨碍不到王爷的亲事。” 按照嫡庶关系,柴世景的正经舅舅应该是卢国公。 林老夫人的话带着怨气,柴世景心里又何尝不觉得委屈呢。“林老夫人说的对,敦宁侯算不得我舅舅,的确妨碍不了我。我成亲在即,不想霉头,咱们两府,各办各的事儿,莫要互相打扰。”说完起身就走了。 林枫反应过来,追了出去,“王爷、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