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眼成了和顺商号的管事,管着所有干活的劳工。他原来给城里送货的活,康悦然交给了一个名叫杜祥的年轻人。 毛坚送走这六百多人,饭堂又来了一批吃饭的,他们的年龄都在四十至五十岁之间,是来接着盖房子的。 人手的更换很平稳,毛坚见没什么事,去找了他弟弟毛强。毛坚学过建码头,明天他也要去和顺码头和其他几位建码头的老师傅一起干活了。 靠山村的大管事成了毛强,毛强一直给毛坚打下手,所以两人很快交接完了。 毛强的能力也不错,可惜运气差了点。他刚上任处理的第一件事,就是地瓜田被毁的事。 知道康悦然很看重地瓜田,毛强派人上山请康悦然,然后带了几个人一起去了那四百亩的地瓜田。 地瓜田边围了很多人村民,大约有七八亩的地瓜田被毁了。地瓜秧上的叶子没了,地里没长大的小地瓜也都被刨了出来。 康悦然很心疼,问道:“是谁干的?” 来这边巡逻的靠山村灾民王小七捂着被打破的头向康悦然告状。“是附近刘家村的村民抢的! 我们几个每天都过来巡逻,今日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偷了两三亩了。我说这是大东家种的,不是无主的庄稼,他们不听。 我们上前去拦,他们就把我们打了。我就赶紧让小五子回去叫人,他们打了我们还继续抢。” 康悦然从袖筒里掏出一瓶止血散递给旁边的一人,“先给他们止血,一会儿去县城看伤。” 刘家村中绝大部分都姓刘,家族庞大也比较团结。 见康悦然和毛强带的人不多,便想强横到底。 一妇人叫嚣道:“这一片都是我刘家村的地,你们在我们的地上种庄稼,可知会过我们?” 康悦然向前两步,“你们村的地?地契呢?若拿不出地契,我要你们双倍赔偿。” “地契也是你一个小丫头能看的?我说是我们的地就是我们的地。” 这就是蛮不讲理啊,毛强道:“这四百亩地是我们大东家从户曹衙门买下来的,地契在我们大东家手里,怎么成了你们的地?难不成是官老爷弄错了?” 一个满脸横肉的粗壮大汉指着毛强大骂,“你他娘的胡说,这一片都是我刘家村的地,你们最好别惹事,否则,我明日就带人将这些庄稼全拔了。” 小五子只有十六岁,气得跳到大汉面前,“呸!你敢再拔一个试试?真当我们是好欺负的?” 大汉大笑,“小子,来来来,让我看看你怎么不好欺负!”说着伸手就要去抓小五子。 康悦然几步过去,把小五子拉开,一脚将大汉踢出两三米远。轻蔑地说道:“如果我用全力踢你一脚,此刻你应该断气了。” 小五子是第一次见康悦然动手,看着康悦然满眼都是小星星,怪不得管事们都说大东家厉害,原来真的很厉害啊! 大汉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再也不敢说话。 这一脚震住了刘家村的村民,尽管他们心里不服,但没人再敢上前触康悦然的霉头。 康悦然扫过众人,对毛强道:“这里归长鸣县管辖,带上刘家村的里正,咱们去报官。” 听到报官两个字,人群里的刘里正也慌了,他家也偷了。“我、我不去见官,大不了我们把东西再还给你们。” 康悦然怒道:“怎么还?你能让田地恢复原样?” 她对村民说道:“糟蹋了我田地的人都回家准备好粮食,没粮食就给银子,没银子就拿房子抵,我要你们双倍赔我!” 毛强留下三个人看着地瓜田,走到刘里正面前,问道:“刘里正是想自己走?还是我背你走?”说完,示威似地看了眼受伤的大汉。 刘里正也看了眼大汉,吓得直摆手,“不不不,我、我自己走。” 到了县城,康悦然给了王小七十两银子,让他带着其他两个受伤的人找个医馆去看伤,然后和毛强等人去了衙门。 程县令开了堂,小五子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他人小,但说话很利索。 康悦然递上了四百亩的地契,证明那片田地就是她的。 毛强最后总结道:“程大人,那田里种的庄稼名叫地瓜,亩产可达两千斤,我们大东家种这么多,一是为了救助灾民,二是答应了平王殿下,明年留出秧苗,让安州百姓耕种的。” “亩产两千斤?可是真的?还和平王殿下说好了?” 康悦然回道:“今年的地瓜错过了种植最好的时候,加之暴雨毁坏了田地,但亩产量也不会低于一千斤。再过一个来月地瓜就能长成,到时大人可以来瞧瞧。” 程县令很感兴趣,“那真要去瞧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