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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杏醒来了,床头的卡通时钟显示现在是晚上十点。
她轻手轻脚走出房间,身体像没有重量一样轻盈。
爸爸妈妈不在各自的卧室,也不在客厅做作业。
小杏绕了房子一圈,才在阳台外面找到他们。
两个人坐在一张躺椅上面,爸爸的大手落在妈妈肩头,低声和她说着什么。
妈妈满面绯红,故意把脸错开。
他们说话的声音太小了,但是小杏神奇地都能听到。
“......喜欢啦。”
“再说一遍?”
“不可能再说!”
......
失去意识之前,小杏看到爸爸低头亲吻了妈妈。
鼻息缠绕,唇舌相抵。
羞羞脸!
她用最后一丝神志,拿起旁边茶几上,妈妈刚给她买的拍立得,镜头对准阳台落地窗,轻轻按下了快门。
再然后,她突然就睡着了。
身体像被一团云雾托起,在空中飘飘荡荡。
等小杏再次睁眼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去找她的拍立得。
“拍立得!我的拍立得呢?”
叶舒城转头看她:“宝宝怎么了?”
盛卉也被她吓了一跳。小杏安安稳稳地睡了很久,现在飞机逐渐降落,她以为宝宝是不是被气压的变化弄疼了。
“拍立得......”
“拍立得在托运的行李箱里呢,等会到家了,爸爸就拿出来给你。”
小杏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睛,望着爸爸那张成熟而英挺的脸蛋,久久没有动弹。
盛卉有些担心:“宝贝,是不是耳朵疼呀?”
“没有。”小杏摇了摇头,抬眼看向妈妈,眼中水光闪烁,眼眶也有些红了,“我就是......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盛卉以为她做噩梦了,连忙揽了揽她的背:“醒来就好了。”
叶舒城也安慰她:“爸爸妈妈一直在身边陪着你。”
小杏缓缓地点了两下头。
她在梦里成功地完成了任务,已经不再有遗憾。
唯一难过的,是有些舍不得梦里的爸爸妈妈。
所以她提前和20岁的爸爸说过,她可能会突然消失,还用爸爸的pad给妈妈发过一条语音,把自己的出生年月日清楚地告诉他们,
一定会再见的。
或者说,他们也会有他们的盛小杏。
飞机安全着陆后,步行去停车场的路上,小杏变得特别黏人,双手双脚挂在爸爸身上,怎么也不愿意下来。
终于回来了。她心里既遗憾,又感到分外庆幸。
司机开车带他们回到周园别苑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花园里安安静静,只有一盏暖黄的路灯点亮回家的鹅卵石小径。
小杏洗过澡之后,难得没有听话睡觉,而是抱着拍立得和旅行中拍下来的一大盒相纸,开始整理她的相册。
她认真地翻找了两遍,确定所有照片都属于现实世界,梦里在美国拍的那些,最后都留在了她的梦境中。
叶舒城和盛卉洗完澡也下了楼,围在小杏身边看她整理相册。
一大盒相纸,由于小朋友的技术问题,其中大部分是废片。
叶舒城和盛卉随机拎几张出来看,说说笑笑地点评女儿的拍照技术。
盛卉用两指拎起一张背面朝上的相纸,翻过来看了眼,然后递给叶舒城:
“老公,这是什么呀?”
叶舒城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黑乎乎的看不清,还隔着一层玻璃,好像是......”
两个人坐在椅子上接吻?
“我看看。”小杏也凑过来,看到相纸上的画面,忽然激动地站了起来。
“怎么了吗?”叶舒城和盛卉齐声问。
小杏愣了下,过了许久才摇摇头:“没......没事,我乱拍的。”
她把那张相纸抽回来,小心翼翼地藏进睡衣的小口袋里。
又过了半个小时,爸爸妈妈从小杏房间里离开,等房门轻轻闭合,躺在床上的小人儿忽地睁开了眼睛。
她伸出小手按亮床头灯,从睡衣小口袋里掏出那张相纸,小手轻轻抚摸相纸光滑的表面。
这是年轻的爸爸妈妈留给她的礼物吗?
小杏的床头柜上放着一幅全家福,是今年年初,她和爸爸妈妈去照相馆拍的。
她垂下眼睛,把那张相纸轻轻地放在全家福相框的左下角。
然后很快躺回床上,乖乖地闭上眼睛,沉入香甜梦乡。
楼下客厅,叶舒城和盛卉正坐在沙发上,一边喝果汁,一边翻看女儿那海量的相册留影。
从第一次陪她玩闪耀变装,到她的四岁生日宴会,不久之后,还出现了两本红通通的证件。
盛卉指着那张照片问叶舒城:“你记不记得那天我们是怎么过的?”
叶舒城耸了耸眉毛:“永生难忘。”
在他的记忆里,回国工作之后,几乎每一天都很忙。但是,领证那天的充实程度,绝对是前所未有的。
时间来到去年深秋。
盛卉向他求婚的第二天,叶舒城就急哄哄地找人算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