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多,很多时候只有他一人,清净又有柳树在头顶上遮阴。在那里被点小风吹一下,是忙碌后的惬意放松的好去处。
可今天,他却意外的发现自己的好位置被一位头戴草帽的老人家先占了。赵大句心中有点不快,但到底人不坏,就想着换一个地方。但见老人家看着来人友善的笑了笑,他又改变了主意。
这样的老人家,想来性格不错,难得在一处因同样的爱好遇上,还能无聊的时候聊一聊,好像也还不错。赵大句想着家中的老娘和这位老人家差不多的年纪,也是气质温和,加上看上去手上粗糙、皮肤都起了皱纹的样子,心中有了一点亲近。
现在的天气不定,说不定等会儿就会有大太阳,加上这里是自己熟悉的好位置,赵大句想着便走到了老人的附近挖起了蚯蚓、钓起了鱼。
这次钓鱼,赵大句和老人家没有说上几句话,却觉得有个鱼友也是一乐事。
后来来了不少次,赵大句便意识到了,这地方并不是他分享给了王伯——这位老人家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有什么好钓鱼的去处,当地人才是门清。
反而是王伯将自己的一个好去处分享给了小友,后来也是这位老伯带着他又去了几个鱼多的好去处。有了这个当地的老人家,赵大句也认识了不少当地人,没有因为天气燥热和钓鱼的本地人产生冲突。
不仅如此,融入本地人的钓鱼圈的赵大句,本着身为商人的意识,成功的为商会招来了几位不错的人手。
一时之间,赵大句的工作做得越来越顺利,眼见着,便要进入下一阶段了,等那一部分弄好,此处的商区就大致上可以开始营业了,他也就将顺利成为正式的管事。
然而,赵大句最近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的噩梦又开始了。尽管没有像之前那样的猛烈和时间久,只是一点点的片段,梦中的景象也并不恐怖,没有水席卷一切向他压来的景象。但之前的事情让赵大句产生了心理阴影,就怕发展到像上次那样,脑袋昏沉、什么事情都干不成。
这事,让赵大句百思不得其解。噩梦还有间断性的吗?都说梦能通灵,是否是他受到了上天的启发,但也不能啊,他这样普通的人……
还有,最重要的是梦里的面目全非的河流,真的就是他现在时常去玩的百泉河流域吗,还是因为他最近唯一看过的河碑只有百泉河的,而百泉河又关系到他的前途,于是百泉河的河碑就在他的梦里客串了下角色?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是说不定的事情。赵大句这样宽慰着自己。
但是,这次赵大句心中的惧怕让他上了心。
怀着这样纷杂的心思,赵大句在一次来到了和王伯越好钓鱼的地方后,有意无意的,他开始和王伯打听起了百泉河的过去和现状,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要安下自己的心。
“百泉河的过去啊。反正在我的小时候它就是这样风平浪静。水质甘甜的好河流了。”王伯想了一下,开口道。
“但想来小赵你也听说过我们这里的传说,据说百泉河以前,那可是条漩涡遍布的凶河,百泉便是因此美化后得名。”
“直到后来有着镇水神兽的到来,庇护着我们,让百泉河平和下来供人们休养生息。有人说是河上游供奉的蛇娘娘做的,又有人说是一只大龟,便是下游供奉着的龟老爷。那两处的香火都不错的。”
说着说着话题就偏了,王伯也不管会不会打扰钓鱼的清净了,话夹子一打开,那是痛痛快快的说了一通关于那两个庙的争锋趣闻。
接着,他又偏离到说最近有些年轻人真是不像话,沿河砍伐老祖宗们留下来的大树,“那可是能增加后代人福气的好树啊。好在我们这里还没有这样的败家子。”老人失望又痛心的感叹道。
直到被赵大句实在忍不住打断,老伯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
看着赵大句目瞪口呆的好似重新认识了一番自己的神情,王伯也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他还是决定挽回一点自己的形象。
“咳咳。我可不是那种长舌妇人一般的人,只是小赵你不是想让我详细的说下嘛。除了这些不重要的,我可是当地最了解百泉河的人了。最近四年的水位,哪一月有什么变化,我都是晓得的。”
“在我前几年伤了老腰后,我孩子们就不让我下田干活了。我便开始正式的投入了钓鱼。哪里的水深、湍急,哪里的鱼多又品质好,我都是有记录的。我都记录了好多个木板了。”
说着,王伯便拿出了自己随身的一个小木板,赵大句一直以为就是个敲背的,谁曾想,上面还被不识字的老人家用自己的符号记录了每次来时的水势、水深变化。
看着小年轻人敬佩(惊讶)的样子,老人家忍不住热心的解说了起来。
听着老伯的炫耀和解说,赵大句本是应付着笑着倾听谈兴大发的老人家,可他认为没有什么大用处的,却渐渐的让他面色大变。
说着说着,平日里无聊就巡视自己的收藏的老人家,对自己的记录那是如数家珍,说着话的时候还能对比着百泉河前几年的数据。赵大句作为个准管事,对数字也算敏感,心中一合计。
今年的雨,才五月份就下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