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刚应付完影七,南棠突然感觉脸上热热的,似乎被什么盯上了?
下意识地,她扭头就朝某人望去,却发现那人正在闭目养神,甚至连那拒人于千里外的坐姿也与方才一般无二……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于是她忙讪讪收回了视线。
然而她才转过头,原本正“闭目养神”的某人却微微掀开了长睫,一抹幽深的眸光自南棠身上淡淡拂过……若这丫头褪去胎记,究竟又是一番什么模样?
接下来一路无话,很快便到了襄王府。
因为有了上一次的经历,所以一进府,诊脉,捡药、清洗药材……一切都做得驾轻就熟,只是当南棠习惯性地要往药材里头加上那味苦药时,却突然犹豫了一下。
说到底,大冰山方才在书阁里头算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不然的话,虽然自己有把握可以解决事情,但到底还是会与院长等人起冲突,那样不但不利于自己和夏妍继续在书院上学,而且说不好还会连累到小师叔。
可大冰山一出面,这些问题便通通不存在了。
所以若自己还往里面放这么多苦药的话,倒象是有点恩将仇报了。
罢,少放点好了。
于是南棠将手中苦药一分为二,一半放回了药柜,另一半则依旧丢进了瓦煲。
药,终于煎好了。
南棠几乎有点迫不及待般回到了书房……因为她等着侍候完大冰山喝药,就赶紧回家,好好欣赏自己刚从谢父手里诓来的百两银票。
因为影七不在,所以南棠便照样取了银针试毒,然后又将已经晾温的药汁端给萧言。
然而当药呈至萧言面前时,一直面无表情的他竟意外的微微抬了抬眸,这药味?
下一刻为了验证自己的怀疑,他不动声色地端起药碗,轻轻抿了一口……
下方,南棠想着自己心口揣着的那张银票,莫名的有点心跳加速,毕竟两世为人,还是头一回身上揣有这样大面额的银票!
然而就在此时,头顶突然传来重重一声咳!
猛然回神,南棠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大冰山竟然从上位走了下来,此时正将药碗直直杵到自己眼前。
望着那碗里几乎纹丝未动的药汁,南棠心底不由打了个大问号。
“王爷,是这药有什么问题吗?”
眸光凉凉落在了南棠乌亮如云的发顶上:“这药味……怎么比之前淡了?”
淡了!?
居然是嫌药不够苦?
突然,南棠有一种想要拍死自己的冲动!
大冰山多疑,自己一早就知道,却偏偏还是一时糊涂做下了错事。
不对,照这样看来,大冰山味觉完全没问题!可为什么之前的药一次比一次苦,他却从不怀疑,偏偏这次苦味淡了,倒刨根究底起来?看来,真是好人难做啊。
对面,望着小丫头忽明忽暗的脸色,萧言心底忽然涌出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感觉很陌生,陌生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
到底是可怜这小丫头?还是别的什么?
就在这时,眼皮底下终于响起了小丫头清脆的声音:“回王爷,医者对症下药,药方并非一成不变,所以还请王爷放心服用。”
听完,萧言狭长的俊目仍旧淡淡打量着,好一会后才缓缓收回视线,一抬手,将药汁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就在南棠看得有些傻眼时,一只空碗已骤然停在她面前。
“王爷,这……”一时间,南棠似乎有些搞不清情况。
可不等她想明白,萧言已将空碗往其手心一放,直接一转身:“蠢。”
蠢?我可是来看诊的,又不是你家的——
最后奴婢二字还没来得及从心底钻出,南棠却象是忽然悟起了什么?连忙将就要冲口而出的话一口咽回了肚子里!
药婢也是婢啊~
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看来这回自己算是一步步栽进这大冰山下的套了。
不过,不就是煎个药,接个碗吗?
只要能赚到银子,这些在本姑娘眼里都不算事!
于是,南棠迅速咽下怨气,利落转身,捧着空碗便颠颠的跑出去找账房讨诊金了。
只是她却不知,自己刚转身,萧言便默默回过头,望着她瘦小的身影微微出神……
就在此时,影七走了进来。
“爷,今日你往书院一现身,看来以后也没人再敢明目张胆的欺负丑丫头了。”
萧言却掩下眸光,淡淡低嗯一声。
影七却似乎还对书院那一幕念念不忘:“爷,几年了,小的还是头一回看到你这样帮一个人。”
“帮她?”
萧言低哼一声,将手往后一背,若有所思般转身朝书案走去。
展袖缓缓坐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