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有几句话说与你听。”
“皇嫂请讲,我一定铭记于心。”
“什么相夫教子、孝顺公婆,这些话想必你之前都听老娘娘们说过。我要提醒你的,是另一样事。”
张羡龄正色道:“老话说,成家立业。你既成了家,出了宫,就是开启了一段新的旅程。你乃公主,有宫田例银,无需操心钱粮之事,但也要好好想一想,以后可有想做之事。”
“我呢,也算是你们几个公主的半个老师,因此才说这话。三妹妹喜欢天文、喜欢格物、还喜欢弹琵琶。二妹妹则擅长于诗文写作。可是你的爱好是什么,这几年我倒一直没看明白。”
张羡龄望着仁和公主:“你呢,做什么事都不错,可好像也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岁月漫长,除了夫婿儿女、公婆爹娘,是不是可以有一些独属于你的事业爱好?”
张羡龄说着,笑起来:“当然,也许这话我说并不很恰当,因为我也没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不过吃吃喝喝,折腾些新鲜玩意儿。我只是想提醒你,别把日子过小了,尤其是宫外这样广阔的地方。”
听完这一番话,仁和公主有些许茫然。
她从小熟读女则、女四书,无论是书中所言,还是老娘娘们的谆谆教诲,都是要她做一个好公主、好女儿、好妻子、好母亲。
可皇嫂却告诉她,要想一想自己喜欢的事业。
可是,仁和公主想了老半天,愣是没想出自己喜欢什么事。
她的语气有些沮丧:“我……我一时也想不到。”
“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想到呀。”张羡龄笑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也许你多见见宫外的人或者事,慢慢的就会有自己的想法。”
因着皇嫂的这一番话,对于出嫁这件事,仁和公主又多了一项期待。这期待与驸马、婚事无关,是对她自己的期待。
宫外会是怎样一个世界呢?她又能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仁和公主的婚期定在十二月,依照惯例,公主需提前两月先入公主府,以待成婚吉日。
张羡龄看了钦天监测算的良辰吉日,很是满意。依着这个日子来算,仁和公主刚好可以在宫中见证寿儿周岁。
她蹲下身来,揉一揉寿儿肉嘟嘟的小脸:“你大姑姑给你过生日再出宫哦,高兴吧。”
周姑姑无奈道:“娘娘,别老是捏寿哥儿的脸,会流口水的。”
张羡龄讪讪的笑了笑,迅速收回手,拿起一个铜钱编小狮子玩偶,逗寿儿玩:“过来,到娘这里拿玩具。”
寿儿摇摇摆摆的朝她走来,跟个小鸭子似得。周姑姑在一旁看着都着急,想上前扶着小皇子,却又不敢。中宫娘娘之前就特意嘱咐过,不许宫人扶寿儿走路,说是有人扶,他就很难学会自己走路。
周姑姑正忧心呢,就见小皇子左脚踩在右脚上,啪叽摔了一跤,所幸地上垫着厚厚柔柔的被子,就是摔着了也不很疼。
小皇子愣了一下,仰起脸,没哭,只是小眉毛紧紧皱着,似乎在严肃的思考要不要哭。
周姑姑忙上前两步,正要伸手抱小皇子,却被张羡龄拦住了。
抢在寿儿思考清楚开哭之前,她大笑起来。
她一笑,寿儿也忘了自己原本要哭了,学着她的模样笑起来。
张羡龄朝他走近,到只有两步之遥的地方站定,拿起铜钱编小狮子玩偶摇了摇,小狮子脖子上的铃铛叮铃铃响。
“自己起来,到娘这里来。”
寿儿挣扎的爬起来,一把扑到她怀里,捉拿住小狮子玩偶,兴奋地笑起来。
张羡龄陪寿儿玩了一会儿玩具,就听见宫人,道万岁爷回来了。
朱祐樘从暖帘下进来,瞧见一大一小两个人朝着他笑,一颗心不自觉的就柔和下来。
等着宫人进膳的时候,朱祐樘托出一只小木马,抱着寿儿将他放上去,而后推动小木马,一前一后缓缓的摇。
寿儿很喜欢这样的游戏,笑个不停。
到晚间,朱祐樘给寿儿念完睡前故事,看着他睡着了,方才放下心来。
帝后两个轻手轻脚从寿儿房中走出,回屋歇息。
朱祐樘忽然想起一事:“对了,周岁宴之时寿儿需要抓周,咱们要不要提前教他抓什么东西?”
“没多大必要吧。”张羡龄道,“左右能放出来给寿儿抓周的东西,全是挑选过的,随他拿哪一个,都能编出一箩筐吉祥话来。再说,我也想看看,他到底会抓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