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打算好了要让赵平安来做此事,老帝师也是微阖着眼,指着桌上剩下的那些搅搅糖,说道:“回头你把这糖给你师傅也送一份过去,让他呈给陛下。”
给他师傅就是给陛下,轻省。
听老帝师这么说,赵平安没好意思直言,其实这糖他早就找人给他师傅送去了,所以只回道:“这多麻烦,直接以您的名义呈上去不是更方便?”
先给他师傅送了糖过去再写信,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但老帝师可不是这么想的,心说:再方便也不如发明出着制糖法子的人亲自说明更方便。
这法子是赵平安搞出来的,自然应该由他来说,且他们的关系密切,话说起来也没那么多顾虑,不用守那些君君臣臣的礼节,若是让他来说,便显得过于正式了。
重点是他又没法直接与赵平安说明陛下的身份,只能瞒着,所以也只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回了一句:“这事儿就让你师傅来,旁的老夫有安排。”
赵平安有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但老帝师既然都这么说了,他这个做学生的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依着他的意思。
但说完这个,老帝师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随后又捋着胡子接着道:“对了,你那制冰的法子也呈上去,好事成双,正好一个制糖一个制冰,虽说不是什么国家大事,但也有关于民生,且先做着,赏赐都在后头呢!”
“是!”
赵平安倒是没去想他那句“赏赐都在后头呢!”只管听从吩咐办事也就是了。
这事儿对他来讲倒是不难,直接把这样品和使用的方法详细说明一番,不过是写封信的功夫,不算什么。
最重要的还得看他师傅跟陛下怎么说,前期不管做了再多努力也都无用,重要的是陛下听见的是什么,不过涉及到这个朝代的君主,两人距离甚远,赵平安寻思着这就不是他能够插手的了……
但想起另外一件事情,他还得厚着脸皮跟老帝师讨个赏。
没几日便是王大人的生辰,他之前便提前给他干爹准备了礼物,便是将那《窦娥冤》编成了戏剧。这事儿他八月份就着手安排了,之前都是由着姜鱼林来操办,他一直不得空去管,如今马上便到了上台之前,他总得去瞧瞧。
“学生还有件事情。”
“你说。”
想着老帝师的为人,赵平安也不隐瞒,而是诚实的道:“学生想跟夫子告个假。”
他顿了顿,又接着解释说:“过几日便是我干爹的生辰,学生还得过去一趟,顺便备些礼物,可能这两日要耗些个时间在这上头。”
告个假倒是无妨,偶尔一次不妨事,不过说起这个,老帝师倒是有些好奇,挑眉问他:“你还有干爹?在京都吗?”
“嗯。”
“是哪位?”
“是国子监的司业,姓王,讳钧然。”
等把王大人的名字报了上去之后,老帝师也是点点头,一脸玩味儿的道:“可巧,老夫当年在朝为官时,对他倒是有些个印象,不曾想竟是你干爹。”
听到这话,赵平安只好哂笑,紧接着又听老帝师接着说:“你这小子运气倒是好,认的干爹师傅都很不错。”
赵平安也不知道他这话是在夸自己还是在夸他师傅干爹,只好挠挠头笑笑,含糊其辞。
老帝师看出他的神情变化,似乎能够看透他心里所想,当然,他心下也有几分好奇:“你到底给你干爹准备了什么礼物?”
若是旁人,他恐怕还不会这么问,但换做是赵平安,他总觉得这小子鬼点子多的很,指不定想出什么妙招儿来。
赵平安原是不想提前公布,但老帝师既然这么问了,透露一二也无妨,只道是:“不过是叫人排练了个戏剧罢了,早就开始准备了,前些日子都是鱼林哥帮忙排练,还不知是个什么样子,我总得过去瞧瞧。
“怎么?之前你没过问?”
赵平安点点头:“八九月那阵子赶上了许多事,还叫海盗掳去了半月,便耽搁了下来,如今才有时间……”
想想他这一两个月,生出的事还真不少,先是杀海盗,又是救人,再是退学,如今还拜了帝师,真是一把辛酸泪……
赵平安甚至都怀疑,他穿过来时除了带了这运气之外,是不是还带了惹祸精的体质。
不过这话他自己心里清楚就行,倒是不好与老帝师说起。
但说到这戏剧,的确是说中了老帝师感兴趣的点,还问他是排了什么戏,等听他说是排练了《窦娥冤》,老帝师也没往别的地儿去想,只觉得有意思,他也想跟着凑凑热闹。
帝师问:“你干爹生辰那日是什么时候?”
赵平安答:“五日后,正好那日官员休沐,鱼林哥陪我一道儿过去。”
“那你们可介意多加一个人?”
“啊?”
赵平安承认自己听到这话时的确是吓了一跳。
却只见老帝师弯着腰,笑逐颜开:“老夫就当你是默认了,五日后记得带上你哥哥一道儿来接老夫过去,许久不参加这些聚会,去一趟倒也无妨。”
赵平安确实有些惊喜,事实上,以老帝师如今的地位,能够赏脸光顾,那是莫大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