颔首然后翩然离去,如此,也算是“见过”吧。
蕙心垂眸笑笑,倒是没有戳破,大家言语间见她性子和煦,很快便熟络起来。
因昨日那一颗大雷,在场之人多半是捧着蕙心,甭管话里机锋如何,明面上总是笑得殷切亲近,相熟的几个悄悄打趣她两句,也替她挡下大半明里暗里的试探。
真正把机锋明晃晃摆出来的是天工金号当家人的幺女谢姑娘,她是老来女,自幼养得金贵,性子骄横,偏她家生意不如文家,若是商门闺秀的聚会,也是蕙心人缘更好些,她心中不服,对蕙心便多有不喜。
从前这份不喜也没什么,她俩家世相仿,她家生意虽不如文家,却是天下金号第一,蕙心对她也多有敬重,她还不会把脾气表露出来。
去年出了那事,她心里捉摸着蕙心往后恐怕只能低嫁了,若这样算,那往后她岂不就是这一圈人中最尊贵的那个了?当时心里说不上有多欢喜,偏生昨日及笄礼上,秦王太妃忽然掷下这一颗大雷,她才知道——为什么文蕙心这一年来不见憔悴不见落魄,感情是闷声发大财,抱着未来王妃的宝座就等着出风头的那日呢!
一想到文蕙心成了亲王妃,她往后见了还得低头行礼,她心中就一千个一万个不服气,这会宴上面色也不是太好看。
但她还顾得周全,没把脸色真摆出来,见众人都捧着蕙心,心中不平也强压怒火。
偏生这会有人夸赞昨日蕙心佩戴的珠冠,说论精巧华美恐怕翻遍金陵也找不出更好的了,她家中做金银生意,素来都是她的首饰最为精妙最出风头,这会听了这话,脸色登时变了一半。
等又听人说:“文姐姐今日戴的这凤钿也极为华美大气,瞧着竟不是咱们这边工匠的手艺,莫不是那位内廷司出身的匠人打造的?”
谢姑娘哼了一声,道:“我们家那位大师傅这几个月只负责替我打造笄礼上佩戴的珠冠,外头的单子一概不接。我瞧文姐姐这凤钿可是簇新簇新的,可不要为了给面上贴金,非要将外头那些不入流的工匠说成是我们家重金请来的大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