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惜站在沈千重和杨福身边,与他们一起送别了各铺子的掌柜。
李峪朝他二人拱手,又朝霍惜点了点头,带着霍惜给一家人准备的年礼,登船回乡。
已到岁末年尾,百姓们纷纷上街置办年货。
广丰水采购回来的番布大受欢迎。每日铺子里挤满了人。还有番人的各种新奇工艺品,买的人也不少。除此之外,卖得比较好的还有各式玩具。
年末了,百姓们也舍得花钱给家中的小儿置办一些好玩的东西,哄他们开心。
玩具有卫朝本土的,还有番人的,还有高仿番人的,卖得极好。沈千重不是没想过再办一个木匠坊,反正他们做扇子也是要做配套扇匣扇箱的。
但霍惜没同意。玩具卖的量虽大,但利润太薄,所以没打算花精力再去办一个木工作坊。
而是在收货时打听了各县镇村里乡里活计比较好的木匠,跟他们签了合约,给他们供图,让他们制作,再由广丰水负责回收包销。
若是沈掌柜是霍惜老乡,就会知道,这个行为叫代加工。
就是我借助你的生产能力,来达到我的目的,我给你下订单生产,然后贴我的牌,把你生产出来的东西,变成我家的。
不过霍惜没有贴牌。请人做出来的东西,霍惜包销,允许匠人们在产品上印他们自己的印记,比如与温记瓷窑的合作。
霍惜觉得,广丰水还是一贯低调就好。不显山不露水闷声发财,是她一贯的主张。毕竟树大招风。这是皇权至上的年代。
普天之下皆皇土,率土之宾皆王臣。低调就好。
而霍惜这么做也收拢了不少人心,又得到了许多资源和人脉。广丰水的伙计到各处收货,有当地人帮着说话,收货比别人都要顺利不少。
同样的收货价,也更愿意留给广丰水。
沈千重忙着铺子的事,杨福忙着往各金大腿处送礼,霍惜则忙着置办给家里的各种年货,及给一些交好的人家里送礼。
奶娘和马嬷嬷那边送了一份,给秦家送了一份,给邹阿爷阿奶,娄青瑶母女,家中的下人也都准备了过年的吃用和赏银。
安顿好城中诸事,腊月二十三这日,各衙门封印,霍惜带着霍念和鲍康被霍二淮接回了将军山的庄子。
杨氏好一段时间没看到霍惜了,特特来庄子码头接人。
“娘,这大冷天,你出来干嘛,不嫌冻啊?”
杨氏笑着不说话,只不错眼地打量她,左氏在一旁说道:“你娘整日念叨你。这不早来看一眼,哪能放心。”
杨氏拉着她的手:“下回再去那么久,让你爹或是舅舅跟着,你一个人出去,娘实在不放心。”
霍惜点头应下。
霍念摸着杨氏的肚子:“我弟弟又长大一点了。”高高兴兴地用手在娘的肚子摸了又摸。
忽然,好像被什么吓到了,手忽地收回,眼睛瞪得溜圆。
小手指着:“姐姐,娘的肚子会动!”
霍惜把他的小手按了下来,“弟弟住在里面,当然会动啊。”
“是弟弟在动?”霍念嘴巴微张,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是啊。”
霍念又得到杨氏和左氏等人肯定回答后,惊奇不已:“娘,我以前也这样动吗,也会踢你吗?”
杨氏愣住了,在后面指挥庄仆们搬东西的霍二淮也愣住了。
霍惜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左氏在他小脑袋上抚了抚,笑道:“念儿当然跟你弟弟一样啊,谁在娘肚子里的时候都会这样动,不动就遭了。念儿弟弟感受到哥哥在摸他,在向哥哥打招呼呢。”
霍念一听咧着嘴,贴在娘的肚子上,小手抚着,缓慢而温柔:“弟弟,我是哥哥哦,你要乖乖的哦,等你出来,哥哥带你玩。”
霍二淮和杨氏松了口气,杨氏目光宠溺地看着霍念,等他摸够了,牵着他的小手往庄子里走。
霍惜也松了口气,扭头看了他爹那边一眼,也抬腿跟上。
霍念一到庄子上,带着鲍康就跑没影了。
左氏和鲍夏见儿子比过去更加开心,手脚功夫,刀箭也越发练得娴熟,待霍家更是用心,夫妻二人一个陪着怀孕的杨氏,一个随霍二淮上下。
霍惜见了放心不少。
隔天到隔壁制糖坊看过仓库里的存糖后,与吉老庄了解了一番这段时间制糖的诸事。见仓库里又存下不少制好的白糖和冰糖,想着按这般进度,她要出海也有足够的量了。
看完,又与吉老庄和戚大查看了两个庄子上的冬小麦之后,又看过两个庄子的账本,给一众庄仆发了年货和赏钱。
温泉庄子那边也让霍二淮去了一趟。
三个庄子的事处理完,便安心在庄子上和爹娘准备过年诸事。
另一边,穆俨正带着离一坎二往京城赶。
“少爷,这个案子这么久没个结果,上头会不会降罪啊。”坎二刚说完,嘴里灌进去一嘴凉风,忙拉了拉大氅挡了挡。
他们陪着少爷在兰溪县各处明查暗访,没找到训导与人私下谋逆的半丝证据。
而木太公一家,往上数十辈,都是大字不识的庄户,一家人就没找出几个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