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一早如斗胜的大公鸡,张牙舞爪,精神抖擞,把府里的一众下仆指使得团团转,摆着老太君的谱。
霍大一来,她就蔫了。
想起霍大在家里说的,谁敢来京城,他就打断谁的腿,把他逐出家门的话。
更是想缩到儿子身后。
见自个老爹连老娘都要挥棍子,霍二淮急忙拦住,“爹,爹,你息怒。”
杨氏也上来劝,“爹你先歇会,这大清早,你是连夜赶路啊,要不先去补觉去?”瞧这眼圈黑的。
看着自个公爹这个样子,杨氏再大的气也消了。
这家里起码还有人是明事理的。看了跟来的霍大秦和霍三河,忙招呼他们到厅里坐。又吩咐丫头们上早饭。
安安脚步挪了挪,被杨氏看到了,眼睛一瞪:“还不去学堂?”又想偷懒!
小脚在地上磨着,安安目光闪了又闪:“我爷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得陪我爷啊。”理直气壮。
杨氏头疼不已,想起念儿,每天都不用催就早早醒了,每天积极去学堂,再看安安,气得就要捶他一顿。
霍二淮回身看到,“算了,让他请一天假吧,到时让他去福儿家请秦老爷子给补一补功课便是。”
霍安喜得差点跳起来。一会吃完早饭他就去看他哥哥姐姐去!
霍大朝安安招手:“来,到爷爷这里来。”
安安一溜烟跑了过去:“爷爷你别生气,吃了饭安安领你在府里逛逛。”
“好好,真是爷爷的好孙子。”
看着这个最小的孙子,霍大心里欣慰得不行。
本来以为最出色的孙子是霍念,没想到那是竟是别人家的儿子,他还做着霍念考科举,一朝登榜,改换门楣的希望,却不想一朝希望破灭了。
这一看最小的孙子,也是个机灵的,有他养兄养姐照顾,将来前途也错不了。
一早上的气也消了大半。
吃完饭,安安在前头领着爷爷看他家的宅子。
五进的宅子,有数个院子,亭台楼榭一样不少,又在寸土寸金的内城,不只霍大秦和秦三河,就是霍大都看得呆了,觉得这个二儿子真的不一样了。
他家终于在二淮这里,起来了!
祖坟终于冒烟了。
霍大秦和秦三河是看过二淮在琼花巷的院子的,没想到他们这兄弟在内城也有宅子,还是这么大,眼里满是羡慕。
“二淮啊,你这富贵了,我们也不想抢了你的,你倒瞒家里瞒得好。”语气中有不满。
霍二淮也不想说这宅子是惜儿买的,惜儿多年前买的不等于是他家买的?
只说道:“这是内城,我家就算有钱也买不起。这是国公府送的。”
众人哑火了。
国公府送的,人家为什么送,还不明白?
是二淮收养了他们儿女,又不是他们。更是觉得二淮撞了大运,这样的好事怎么没落到他们身上。
“这府里的下人也是国公府送的?”方氏心心念念着她这二媳妇在内城深宅大院里,享受着下仆们的伺候,就百爪挠心。
这样的福气她都没享到。
“是啊,娘。这家里的一切都是国公府置办的。”你们不满就找国公府去啊,可别来歪缠她。
霍大秦看了二淮一眼,他觉得他这兄弟,没说实话。但他兄弟可能有些钱财,但京城这样大的宅子估计也买不起。
他说得对,就算有钱也不一定能置办。还得有权有势。
“这真是没想到啊,惜儿和念儿竟是英国公的嫡子,念儿还成了世子,二淮,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能瞒着家里?”
家里得知消息,又惊又喜,都没缓过来。
要不是霍大压着,都想跑京城来了。
“就是就是,这么大的事,你们倒瞒得紧,一点口风都不露,还是外人跟我们说,我们才知道。你们这还有半点孝道吗?”
方氏很是不满,见大儿帮腔,立刻又抖了起来。
“住口!”霍大喝斥道。
“是你们救了两个孩子,还是养大了他们?跟你们说,跟你们说得着吗!”
“爹,瞧你这说的。这不是一家人吗,一家人干嘛藏着掖着?”霍四畔接话。
“不藏着掖着,你想干嘛,找上门去?打秋风?你们也有脸!”
霍大说完,又看向霍四畔和方氏:“你们去过国公府了?”
两人垂头,霍大气得又要找棍子。
方氏急忙跳开。
“国公爷的世子是我儿子养大的,我怎么不能上门看望了?那么大的功劳摆在那里,要不是我儿子,他还能当上世子?要点东西怎么了?我还嫌给的少了!”
杨氏撇了撇嘴,念儿是她和二淮养大的,有方氏和霍家什么事?
见公爹追着她母子打,很是舒坦。
“我让你说,让你说!你还要不要脸,还要不要脸!别丢了儿子的脸!再把我的老脸都丢尽了!家里是缺你们吃还是少你们穿了!”
霍四畔一边躲着,一边心里不敢苟同。
家里是不缺吃喝,这些年有二哥不时贴补,家里在村里也算数一数二了。但跟二哥这一比,才哪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