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媛的娘去世后,伍大有要带着她弟弟甘承离开,甘媛再不想走,她一个人留在故乡也是活不成的。
如果伍大有还在平江,还住在甘家的宅子里,那他就还是甘家的上门女婿,甘媛还是可以指使他的。
可伍大有要走,甘媛跟着他就变成了拖油瓶。她弟弟甘承和伍大有是有父子血脉关系的,她甘媛有什么?
可她能一个人留在平江?
伍大有把甘家屋子卖了,虽说钱一大半留给她弟弟,一小半会给她当嫁妆,但她地位改变了,她以后就要在伍大有手里讨生活了。
甘媛对伍大有心里存了怨。在平江呆着不好吗,非要背井离乡。
到了松江,他们竟遇上了被卖掉的伍成业,而且显然是来投奔伍成业的,就瞒着她一个。甘媛怨气又增了几分。
伍成业在甘家就是一个拖油瓶,就是甘家的一个奴才,没想到他们初到松江还要靠着伍成业养活,这让甘媛内心很是不舒服。
再然后又遇上了伍大有据说早死的原配!然后他们俩还破境重圆了!
那她娘算什么?
他们一家破境重圆了,周氏是原配,那甘媛的娘就只能是妾了,甘承就是庶子。看着伍大有一家子和和乐乐,又刺痛了甘媛,她和甘承在家里变成了多余的存在。
那是怨上加怨。
几个月前,伍大有又把她嫁给了当地一户人家,那户人家只给了十两聘礼。甘媛的不满到底了顶峰。
伍大有和周氏选了又选,觉得那家子只母子两个,家里有屋有田产,当娘的和善不是那等欺压儿媳的,且还有一手织布的好手艺,家境殷实。
甘媛嫁过去,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聘礼和聘金都没留,又把卖房得的银子,给了她二十两当嫁妆。
伍大有和周氏是以为给她挑了一户好人家,奈何甘媛没看上,还以为周氏和伍大有看她碍眼,早早想把她打发出门。
那是积了满肚子的怨气。
前些天,她回家看甘承,见甘承从学堂还没回来,就在甘承的屋里睡着了。
哪想到,听说新城侯被封国公爷,伍成业就和周氏念叨了几句,竟让甘媛听到了。
甘媛一脸惊愕,藏在屋里不作声,听了一耳朵。没想到周氏竟是被人毒哑的,还是个逃奴!
甘媛见不得周氏和伍大有一家和和乐乐,回去琢磨了一番,心越来越热。把她的体已银子全都拿上,又偷了夫家全部的银子,跑京城去了。
等她来到京城,才知道国公府有很多个。傻眼了。
好在她也算有些心机,使了银子打听哪家是最近从侯府变成公府的。然后又使了银子打听了英国公府的一些事情,便找到了门上。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牛嬷嬷心惊肉跳,竟还有这等事?周氏还活着?李夫人的那两个孩子也活着?
甘媛点着头:“句句属实。有一个字是假的,都让我不得好死。而且我还见过那两个人,亲耳听到他们叫周氏奶娘。”
其实甘媛也只见到霍惜,而且每次霍惜出门穿的都是男装。
她到京城打听了,英国公是最近才由侯爷变成公爷的。他前头的妻子,死的时候是难产死的,前头生的是一个女儿。
她自己琢磨了一番,而且她那天亲耳听到了,有两个孩子,另一个是儿子,快十岁了。
而且她在周氏住的房子附近也打听过了,确实是一大一小两个男孩去看过周氏。那她那次见到的那个大的,就是个女人扮的。
王氏把帕子都快拽破了,那两个孽种竟然都还活着!
真是命大!
这么多年了,她以为那两人都已经死透了。竟然还活着。吴氏面色狰狞,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甘媛偷偷看了她一眼,吓了一跳。牛嬷嬷瞪了她一眼。甘媛又忙把头低下。
“那两个孽种在哪里?”
甘媛一愣,她哪里知道人在哪里。她连他们姓什么都不知道。眼珠子一转,道:“我只知在京城。”
见吴氏冷冷地看着她,生怕自己吐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金子和房子就飞了。
甘媛眼珠子转了转,忙说道:“伍成业所在的铺子或许跟他们有些什么关系。伍成业就是他们安置的。而且你们可以把周氏和伍成业捉来拷问。”
吴氏眼睛眯了眯,她当然会把人捉来拷问。只要知道人还活着,有迹可寻什么人找不到?
她就不信凭国公府的关系,她还找不到那两个孽种。
“我嫁妆里还有一处三进的宅子,正好给你了。我先让人送你去安顿,银子随后送到。你且先在宅子里住着,过几天也好给你过户。”
吴氏说着给牛嬷嬷使了一个眼色,牛嬷嬷忍着心中的惊涛骇浪,把甘媛带了下去。
竟然还活着!吴氏坐不住,在花厅里转圈。
活着,她也能让他死了!
十年前就死了的人,如今还活着,谁信?
国公府的世子只能是解儿。国公府世袭的诰券只能由她的儿孙传承下去。谁要抢,她就敢让他死!
霍惜还不知道只见过一面的人,竟上京揭发她来了。
她连日想出了数个方案,还是打算用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