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念一早就和逐风带着拜寿的礼物,去了方府。
方家虽只有方琦的父亲为官,官职也不大,但怎么说都是官家,来贺寿的人不少。
霍念还是头一次到比自己家门户高的,别人家里做客,前一晚才被姐姐强塞了好多规矩,到了方府,就不免有些紧张。
直到见了顾昱,又被方琦领着去看戏班子,整个人才活泼起来。
三个孩子钻进了戏台子后面,看伶人们化妆。
霍念从没看过唱戏的,看伶人们在脸上画了厚厚一层油彩,红的白的,只觉得有趣得很。不时和两个好友滴咕两句。
才滴咕几句,就被人从后脖领上拎起,甩到一边。
方琦和顾昱也被人拨开了,倒在装戏衣道具的箱柜上。
三个孩子一时没回过神来,愣愣地看向来人。
胖乎乎的男子领着两个小厮正大摇大摆地进了后台,对一个伶人嘘寒问暖,一副狗腿子的模样。
对三个挡了他视线的孩子,命人拨开,看都不看。
霍念揉了揉摔痛的手碗,小脸委屈。
方琦今天是主人,来他家的人都是宾客。眼前这个人他不认识,竟敢在他家里这么对待他和他的朋友。
很是生气:“你是谁!这是我家,你敢摔我!”
霍念和顾昱也跑到他身边,挨着他站着,三人小脸上都是控诉。
吴有才扭头看了三个孩子一眼,听说中间那个是主家的孩子,眉头松了松。但他自诩身份在方家之上,眉目不屑,对着三个孩子,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
从荷包里掏出几个银豆子让人塞到方琦手里,“去去,拿去买好吃的。这里不是小孩来的地方,快外头玩去。”
说完大手一挥,让两个小厮把三个孩子赶了出去。转头又揽住那个伶人,一脸的巴结。
方琦很是气愤,这是他的家,这人还一副主人的模样,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还让他在两个朋友面前失了面子。
不想要他的银子,想冲过去找他理论。
但霍念已得过教训,时刻记得姐姐说的,不要与比自己身份高的人起冲突。
已被姐姐和先生灌输了门第阶层的观念,这会并不打算与眼前这个男人起争扎,紧紧拽着方琦出去了。
“拉着我干嘛!”
“他是大人,而且还带着小厮,我们又打不过他。”
“那我去找祖父。哼,我又不认识他,说不定他不是我家的客人。”拉着两个好朋友气冲冲跑去找他祖父。
方老太爷一听孙子描述,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今天方府请的戏班子叫如意戏班,在京城只算二流的戏班子。
但奈不住这个戏班子里有个唱花旦的伶人,叫玉楼的,不管是身段,扮相,还是唱腔,在京城都出名的很。
这玉楼只要随戏班子去唱戏,很多喜欢她的人,就会想方设法跟主家讨来一张帖子,追着到主家去看她唱戏。
孙子描述的那人应该是吴家,那个在市舶司当闲差的吴有才了。
只不过是一个白身没品阶的,吴家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比方家还不如。
但奈何他爱有一个当了侯夫人的姐姐。
听说吴有才要来家里看戏,方家也不想得罪他,看个戏嘛,自家也不是不能挪个位置出来。
就给了吴有才一张帖子。那吴有才果然带人来了。
吴有才的行为一点都不突兀。据说有人为了一堵诗仙李白的风采,追随他的足迹,直追了几千里,就为了见他一面。
吴有才这才哪到哪。
现在京城的富贵闲人也没什么娱乐,不过是看看戏,听听曲。有名的伶人,那也是得很多人拥趸的。
吴有才迷这个玉楼,迷得很,只要玉楼在哪里唱戏,他必是到场的。
老太爷跟孙子说了一番干系。听说霍念把孙子安抚住了,没同对方继续闹,对他很是喜欢。
给了他一个荷包,“好孩子,真是好样的。好朋友就该这样替他着想。拿着玩吧,一会和方琦好好看戏,若是喜欢,可以拿来打赏。”
见孙子盯着手里的银豆子,一副想把它扔了的模样,劝道:“别人惹你不高兴,银子又没惹你,一会若是看戏看到精彩处,可以扔到戏台上打赏伶人。”
也给了顾昱一个荷包,让他们三人出去玩了。
方琦犹自气鼓鼓的,觉得自己在朋友面前失了面子。被霍念和顾昱哄了好久,才好了,三个孩子又高高兴兴地,守在戏台子外等着鸣锣开戏。
霍念从来没看过戏,也听不懂对方在唱什么,但不影响他看得津津有味。
吴有才眯缝着眼睛,跟着台上的玉楼,摇头晃脑念她的唱词。直到她到后台换装,还意犹味尽。
扭头看到方才挥退的三个孩子,正扒着幕布看得起劲,眼睛闪了闪。
想起自己外甥说要找两个伴读,家中的小厮,张家族人的孩子都不能令他满意。
又听说这方家的孙子还在书塾学了武功,心中直点头。
旁边那个胖的,不要,那方家的孙子和旁边那个机灵的倒是挺符合外甥要求的。
还没等戏散,就跑去找方琦的父亲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