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霍惜说完,穆俨略一思索,点头。
京城富贵人家多,这些东西并不愁卖。
“这些日子,京城有不少产业出售,你不是想买庄子吗,可让你家人留意些。”
霍惜点头:“我会留意的。”
说完看了他一眼,这少爷,开个琅光阁,应该有船去松江卖货吧?道:“你的船有去松江吗,要不一起?”
穆俨看了她一眼:“他们没往松江那边去。”
没往松江那边去,难道是往宁波港那边?
穆俨一看霍惜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澹澹开口:“我的船没你多,你除了你们商号的,还笼络了不少渔户帮你收货贩货,倒比别人想得远。”
霍惜略有些得意。
在秦淮河和长江里讨生活的渔户可都是兄弟姐妹,早年跟他们收蟹收虾收鱼,结交起来的革命友情。渔户不帮渔户,还帮谁?
“我听说你们琅光阁可以预定?若你们有船往宁波港那边,或是有门路,能不能帮我收一些螺壳,贝壳来?那些夜光贝,海贝什么的,都帮我们收一些。”
“你想做螺钿?”
霍惜点头:“我手里刚好有一个人会这门手艺,只是我们的材料不足。”
穆俨点头,那个娄青瑶做出来的东西他看过了,很是不错,手艺精湛,算是个大家。人,他也查过了,没想到不止是家中几代的手艺,还是宫中匠作坊出来的。
这小骗子,如今身份背景皆无,倒是收了不少人才,那个沉千重也是个有手段的,没想到沉家的后代倒对小骗子忠心耿耿。
点头:“我会安排。会再帮你收些好木料来。”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你可真是好人,是个及时雨!”霍惜不吝啬地连声夸赞。
穆俨嘴里说着她呱噪,嘴角却偷偷扬起可疑的狐度。
霍惜得了银票,下一批番货也不愁卖,如今还得了他的应承会帮着收货,只觉得这个仲秋节事事如意,就想着拿着银票回家让爹娘和舅舅高兴高兴。
没想到这贵少爷竟不放她走。
她隐晦地提了几次,要回去,对方都跟听不到似的,目光只盯着湖中来往的游船画舫看,一副极为兴致的样子。
霍惜没办法,只好按捺住心思。总不好得罪金大腿。便陪着他在画舫上吃吃喝喝,和离一和坎二陪着他玩猜拳,猜骰子。
直到天边昏黄,画舫才靠了岸。
坎二送她回去,到了琼花巷口,霍惜让他停步。
正想走,坎二说了一句:“今天是少爷的生辰。”
啊?
今天是那抠门少爷的生辰?那怎么不在家里跟家人一起过,或是邀些朋友同窗一起?
坎二看向她:“满府的人也只侯夫人记得少爷的生辰,少爷的那些同窗如今见少爷进了锦衣卫,都远了他。过去少爷还时常有人邀着一块吃酒玩乐,现在也没什么人了。”
少爷从小被抱到云南,离了生母,被过继给了伯父。与现任侯爷感情澹漠,与前任侯爷也没有寻常父子的温情。老侯爷和前任侯爷去了之后,护着他的人也没了。
小小年纪碍了别人的路,无数次死里逃生。
如今回到京城,想跟侯夫人亲近,也总是不得法,到底中间缺失了十来年。如今连同窗朋友也远了他。
坎二一路陪着少爷走来,想起这些就想哭。
霍惜见一向乐观开朗的坎二,如今一脸的失落,想起穆俨尴尬的身份,心里也有些心疼。
“怎么不早些跟我说,我也好给他准备生辰礼的。”有些懊恼。
“少爷并不在乎那些。只是想找人说说话,打发时间罢了。”
唉,怪不得她提了数次要回家,对方都当没听见,没人陪的孩子,过个生辰,都这般孤独。
“等我从松江回来,我给你家少爷补一件礼物,到时再请他好生吃一回饭,给他补过生辰。”
“那我替我家少爷谢谢霍小娘子了。”
霍惜站在巷子口看着坎二离去,这才叹了口气转身往家走。
坎二回到莫愁湖,把霍惜的话跟穆俨说了,穆俨本是要训斥他两句的,嫌他多嘴。只一听霍惜要给他送礼物,要给他补过生辰,心里又带了些期盼。
“回府吧。”
“是。”
霍惜回到小院,发现郁江带着妻女来看他们了。很是高兴。
“惜儿姐姐,你去哪了,我们都等你半天了。”
“你是来蹭饭的吧?”
郁苗偏了偏头:“那你还不肯赏我一顿吃的吗?”
“赏,赏,多蹭几顿都行。”
郁苗一听可高兴了,亲亲热热地挽着她的胳膊:“惜儿姐姐,我跟你说,大夫说了,我娘肚子里怀的是弟弟,我也有弟弟了,跟念儿一样可爱的弟弟!”
啊?那可要恭喜了。霍惜忙看向郑氏。
就见郑氏正跟她娘聊天,肚子已经很大了,或许是因为怀着男娃的缘故,脸上扬着终于如愿以偿的笑意。
“那你一家还呆在船上?”
“我姐在家照顾我娘,我和我爹在船上,沉伯伯说你们这段时间要收的东西多,我爹就带着我到处帮你们收木料竹料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