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庸县郊。
李骥正带着两个妹妹在林子里采蘑孤。
这几天上庸雨下不停,难得的今日放了晴,李骥一早便带着两个妹妹进了林子。三人都背着竹篓,再手持一个提篮。
往昔京师城里的贵家仕族少爷小姐,如今为了生计,也跟着当地人,辩识了不少可食用的蘑孤,不时给家里贴补一二。
“没想到才一上午就采了这么多。”
李明瑾看着兄妹三人的背篓里都快满了,高兴得很。
最小的明玥开心地点着头,她好喜欢采蘑孤。
过去在京城高墙大院里生活的日子,已逐渐模湖,如今虽过着粗茶澹饭的日子,但天高云阔,一家人都在,每天能在这四边旷野里跑跑跳跳,也很开心。
李骥见两个妹妹开心,也笑了笑,见果然篓子都满了,便说道:“那我们回家。”
兄妹三人刚从林子里出来,就被几个人拦了。
明瑾定睛一看,吓得躲到李骥身后,瑟瑟发抖。明玥也嗖的一下躲到自家兄长身后。
李骥张开双臂护住了两个妹妹,也拦住了对方向两个妹妹伸出的手。
“项二贵,你要干嘛?”看向项二贵等人,一脸的厌恶。
项二贵看着瑟瑟发抖的姐妹俩,哈哈大笑:“我不干嘛啊。我哥想他的小娘子了,我就带他来看看呗。”
一旁的项大富,流着口水,对着李明瑾,嘿嘿傻笑,嘴里叫着“小娘子,小娘子”,抬腿就要往明瑾那边走。
李明瑾和明玥吓得哇哇叫:“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李骥护着两个妹妹往林子里退:“项二贵,你住口!谁是你的小娘子,再胡说八道,我撕了你的嘴!”
“我哪里胡说八道,我伯母不是都上门为我堂哥说亲了吗,我堂哥就看上你家明瑾了。你说你家都被流放到这里了,这辈子都是罪人,嫁给我哥可就成了良民了,有什么不好?我家田多地多,你一家都能跟着吃香喝辣。”
“我妹妹还小,不嫁!谁爱嫁谁嫁去!”
“也不小啊,这个年纪正好,养在家里几年,刚好跟家里人熟悉了,也学会照顾我堂哥了,等过几年长大再圆房,正正好。”
“呸,你别胡说。谁爱嫁谁嫁,我家可没答应!”
“他说他家不答应?”
项二贵与后面跟着的几个下人哈哈大笑,痴傻的项大富也流着口水嘿嘿地笑。
“走,我们走。”李骥见明瑾抖得不成样,但要拉着她走开,又被项二贵带着他家的下人拦住了。
明玥吓得哇哇大叫:“大哥,二哥,你们快来啊!”声嘶力竭。
在林子里砍柴的李帜,李熹连滚带爬地跑下来,见到弟弟妹妹被项家的人围着,怒火冲天。
持着砍刀就冲上来。
“项二贵,你要干什么?快带你的傻哥哥离开,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不客气?不客气,你们要怎么做呢?你敢砍杀了我?”
李熹很是冲动,逼近一步:“你以为我不敢?我家流放到这里了,再差也就这样了。你不一样,我砍杀了你,你就只能到地府等轮回了。搞不好轮回到畜牲道也说不定。”
项二贵脚步顿了顿,又笑了起来:“你不想你爹你叔父死在坝上,你尽管动手。我家在官府可是有人的。”
“你!”
李熹恨不得把他摁在地上狠揍一顿,被李帜拉住了。
“上庸才多大。你那个堂姐不过是人家府里的一个姨娘罢了。我家虽然落难了,但你打听一下便知,我家京城还有不少姻亲故旧,弄死一个项家,也不难。你要不信,你尽可以试试。你敢试,你堂姐嫁的那家可不一定敢试。”
“你可别吓唬我,也没见你京城来什么人。再说了,京城远水也解不了近渴。”
“谁说解不了近渴,我今天就先把你揍一顿!”李熹跳着脚就要冲上去。
双方眼看着就要动手,那傻子项大富也嘿嘿笑着要去捉明瑾,明瑾吓得惊叫连连。
“李少爷!京中来信了。”忽然有声音如天籁般传来。
双方齐齐扭头去看,李帜见是吉祥药铺的柏掌柜,眼睛一亮。李熹等人也忍不住心中的惊喜,朝他跑了过去。
“是京中的来信?”
“是。随信还寄过来一大包东西,们们快拿回去给你祖父母看看吧。”
“好。这就去。多谢柏掌柜,多谢柏掌柜!”
“举手之劳。既然在此见到你们,我就不上你家去了。你祖父指点我儿的功课,这些天他进步颇大,下回再带他来感谢你祖父。”
柏掌柜说完,往项二贵这边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少爷,咱不追吗?”
“那吉祥药铺听说颇有来头。算了,先回家。”项二贵拉着冲明瑾哇哇叫唤的堂兄,伙同一众家丁回家去了。
李帜等人忍住激动,把在地里劳作的马氏等人都叫回了家。
除了在坝上服役的李典收兄弟,一家人齐齐聚集在屋里,看着从京中来的大包裹,不敢动手。
好半晌,李石勉才颤着手打开了信。
等他看完信,老泪纵横:“天佑我李家,天佑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