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的新船才摇回桃叶渡口,所有的人都惊掉了下巴。
愣神过后,齐齐跑来看。上了船,里外参观一遍,那叫一个羡慕嫉妒。
钱小虾当场就缠着他爹娘,也要置办一艘。
“二淮啊,你这船多少钱买的?”
“三十两。”
嘶!
三十两?霍二淮还说得轻飘飘的。谁家拿得出三十两?又不是三两。
这样的船,这样长这样宽,睡得舒服,起卧站立不用猫着腰,中间的舱室都能摆上两桌酒席。谁不想来一艘?
特别是家里人多的,那是恨不得把眼前这艘船变成自家的。但一听要三十两,心肝脾肺脏都抽抽。好想要。
孙氏听完,牙疼得紧。瞪了钱小虾一眼,三十两?把你小子卖了都买不起。
钱小虾很是委屈,猴到杨福身边,闹着晚上要跟他一块睡。杨福被闹得没法,只好应下。把钱小虾喜得一蹦老高。
旁边几个和杨福一般大小的小子,齐齐约明后天及更久之后的床位,都想到大船上感受一番。把杨福烦得不行。
他还没睡过呢!且让他睡过瘾再说!
钱三多、郁江等人上了船仔细地看,看到船头的橹板,愣了愣:“这是船尾?”
“船头。”
“加橹板在船头?”
“不是,船头船尾做成一样的了。又再添了根橹板。”霍二淮很耐心地解释。
钱三多等人一看,可不是,船头船尾一个模样。像他们的船,船头尖长,用来披浪过滩,船尾加橹板,较船头略宽大些。
这霍家的新船,船头船尾一样,都尖长。
“这怎的还在船头加一根橹板?”
再看那橹板,长度加长,入水那端也变宽。这是船大了,增加动力?但是支两根橹板,岂不是要费两个劳力?
霍二淮就解释:“不用。平时还是只用船尾那根。就是在改变航向时,避免调头的麻烦。到时候船头变船尾,一样前行。”
嘶!大伙一听又齐齐围上去看。
越看越妙,心里越发火热。摇橹板谁不会,老人小孩都能上手。但转向调头却不容易,稍不留神,就有倾覆的危险。
这新船竟是不用调头?两头都能前进?嘶,想要!
就是一想那价钱……哎呦,三十两呢!不能想,一想就肉疼。三十两都能全家上岸生活了。也就霍家舍得。
对着这样一艘新船,大伙眼里那个火热,羡慕,嫉妒啊。
郁江边看边仔细琢磨,要是也有这么一艘船,是不是可以把留在家中的妻女接到船上住了?就算要风里雨里飘,也不用留她们在家里受搓磨了。
他妻子生了三个女娃,在家里不受待见,连三岁的小女儿也要跟着下地。他每回去一次,就难过一次。
到时把他们接到船上,一家人就可以在一起了,日子苦点不算什么。到时候也不用做成霍家这么大的,兴许能少些钱?
跟郁江一样想法的人很多,半夜睡下,想起霍家的船,都还在琢磨这个事。
孙氏夜里就跟钱三多咬耳朵:“他爹,你说要是给小鱼也置办上这么一艘房船,是不是他说亲就能好一点了,挑的机会也多些?”
“废话,那不明摆着的吗。”
“那……”
“那什么,你拿得出三十两?”
孙氏哑巴了。
过了一会:“你说霍家怎么一下子有这么多钱了?咱要不跟他支借些,你看行不?”
钱三多默了默:“霍家之前比咱还不如,攒的钱估计是收蟹赚的。买了船估计也所剩不多了。”
“那……”
“你别想,咱即便收蟹,也没门路。听小虾说霍惜和杨福进城里挨家挨户敲门卖呢。你让小虾小鱼去敲门?他俩见了贵人,话都说不全。”
“小虾小鱼哪就话说不全了!他们只是没干过。”
钱三多不说话。自己的孩子什么样,他能不知道。就是家里虎。在外头却怂。
孙氏沉默了一会,又开始八卦:“那个霍惜,真是霍二淮和杨氏生的?自把她接来船上,霍家的日子就变得好了。竟是个福娃呢。那早些日子怎的不接来?”
怎么瞧怎么不像。
钱三多默了默,翻了个身:“你管人家呢。要真是福娃,咱多跟他家走动,也能沾些财气。你还是明天去问问看,他那艘旧船卖不卖,咱买来给小鱼,让他哥俩自己去历练,没准比咱强。小鱼马上就成亲了。”
“要买一艘旧船给小鱼?你不是要给他买艘新的?”
“买艘新的不要多花钱?二淮那艘旧的,估计要不了多少。到时他哥俩攒了钱,没准也能换艘霍家那种大船。”
“会不会委屈了小鱼?”
钱三多不说话了,蒙着被子,不多时就打起呼噜。
孙氏气得推了他一把。
隔间的钱小鱼还没睡,默默地听着。今天小虾跑去跟杨福睡了,他总算能摊开手脚翻身睡了。
听着父母为他做的打算,想着今天看到的霍家的新船,他心里火热,暗自攒着劲,他将来定要攒钱买上一艘。
钱小虾和杨福在新船睡了一晚,次日醒来只觉得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