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春樱啊?”“我们还以为听错了。”
“春樱啊,你怎么回村了?”几个年纪不小的妇人冲过来,紧紧抓住杨氏的手。
霍惜以为是旧日交好的人家,和杨福抱着霍念退至一旁。
“荷花婶”,“六伯娘”杨氏微笑着打招呼。
几个妇人上下打量杨氏,又看了看霍二淮霍惜等人,开始拉着杨氏诉苦。
“怎么这么久没回来看看啊,当初我们几家可是走得最近的了。”
“就是啊,你现在外头日子过得好,可不能忘了我们这些苦哈哈还在村里熬着人呐。”
“春樱啊,不能你食好米白面,眼睁睁看着我们吃糠咽菜啊。”你一言我一语的,紧紧拉着杨氏不肯放手。
霍惜越听越觉得不对。拉着杨福又退后两步。
杨氏听着这些话,面皮僵硬,连笑都挤不出来了。
杨光奎听了,眉头一皱,喝道:“各家过各家日子,春樱为什么要管你们吃糠还是咽菜!”
“族长,你这话说得戳人心啊。当初要不是她爹杨进喜提议去做那什么南货北卖的生意,我家壮子能跟着去?”
“我家也是。掏空了家财,最后我家石头也没回来。”
“她春樱不管谁管!她爹是领头人,本来就是绝户,死了也就死了,但把我们几家害惨了。”几个妇人连声控诉。
杨福听得气怒不已,还以为是与他家亲近之人,没想到竟是一群赖皮泼妇。
见杨福要上前分辩,霍惜紧紧拉住了他。
杨光奎听着不像,喝止道:“当初进喜是拿刀逼你们合伙的?你们自己做的决定,为什么要赖人家身上!进喜也搭上一条命,他婆娘也跟着去了,你们看不到?”
厉目扫了一眼几个村妇,又道:“她姐弟二人卖了田地宅子还完债,活不下去到水上讨生活,十年了都没钱买上一亩宅基地上岸,你们在村里住的好好的,风吹不到雨淋不着,也好意思上来纠缠!”
族长一番话,几个村妇没人听进去。
“那我不管,当初就是她爹提议的。她爹是死了,我们家的来贵不也没了吗?如今她有钱买宅基地,拿大把钱回来买地盖屋,不得看顾一下我们这些街坊?”
杨氏气得直喘粗气。
没想到十年过去了,家里当初卖了屋子,田地还了债,大船又跟人换了小船,这都不算,现在还要她姐弟二人来负责他们几家人的后半辈子吗?
扬声道:“不止你们家人,我爹也没了!娘也死了!我家两条人命!变卖家财,一无所有,当初谁照顾我们了?”
一妇人开口:“当初我们都吃不上饭。”
“你们吃不上饭,就要赖我们吗?没道理赚了钱大家分,亏了钱就要我们负责你们的生活。没这个道理!”
“你说了不算,当初要不是你爹撺掇,我们哪里会做那等生意。我们就是土里刨食的人家罢了。”
杨福再忍不住,跳了起来:“我爹又没逼你们!是你们自己和我爹商量的,为什么要赖上我家!”
“你个遗腹子,知道什么!”
“就是,他爹都死了,才生出来,是不是进喜家的种还不一定呢!”
“你胡说什么!”杨氏一听,就要扑上去跟那人撕打。
族长忙把人拉开。但很快又战成一团。
杨氏和杨福跳着脚跟人对骂,几个村妇骂不过,开始上手撕扯。霍二淮把霍惜霍念拉得远远,跑过去帮忙。
霍惜目瞪口呆。
看杨氏三人对战一伙妇人,渐落下风,心里着急。
见霍念还手舞足蹈嘎嘎笑着看热闹,都气笑了。在他的屁股上拧了一把,霍念瘪着嘴回头看了姐姐一眼,忽地就扯开嗓子嚎了起来。
杨氏一听他哭,忙抽身回来抱他。颠着他来回哄。
见霍二淮也拉了杨福过来,霍惜忙歪到霍二淮身上:“爹,我不舒服。”
“啊,怎么了?身子又不舒服了?他娘!”
杨氏和杨福都围过来看,急得不行。
“姐,惜儿不舒服了,我们快带她进城看大夫!”
杨福是见过霍惜莫明其妙忽然就身子不舒服的,上次霍惜躺了两天把他吓到了。这会见她不舒服,急得就要带她去看大夫。
霍二淮急得话都说不圆乎了,忙蹲下身背了她,急着就要往渡口跑。
杨氏抱着霍念跑了几步,回头对杨光奎歉身道:“族长,这孩子养得娇,三天两头的发病,我们要带她进城看大夫,下次我再回来寻您。”
杨光奎大手一挥:“快去吧。”
那孩子一看平时就娇养着的,别真的病重了。又见几个妇人还想跟上去,很是心累,皱着眉头把她们喝止住,让各回各家。
几个妇人一看杨春樱走得没影了,顿住脚步。也不急,反正她想回村置地盖房,总还要回来的。
杨光奎回到家里,他婆娘凑了过来问情况,听说没买成,还起了那么一桩纠纷,叹了口气。春樱要是带杨福回村住,还有的官司打呢。
想起杨氏那两个孩子,啧啧感慨:“不止杨福给春樱养活了,春樱生的那两个孩子也被她养得好,可见日子是过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