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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就知道不是自己的错觉,靓仔南这位好阿弟,绝不是看起来?这样纯良简单。他好笑地扯了下嘴角,中指无名?指间夹着烟,指了指旁边的沙发椅:“阿文?,聊聊!”
乔文?并不觉得?自己和他有什?么共同话题,正?要对?他这聊聊的邀请找借口婉拒。
秦云飞又道:“放心,我还不想死,碰了你阿南会跟我拼命,我暂时不会碰你的。”
暂时?
说话还挺谨慎。
这时,一个窈窕艳丽的女人,端着酒盘推门而入,在秦云飞身?旁半蹲下,打开红酒瓶,倒上两杯,娇声道:“飞哥,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秦云飞爱怜地摸了把她的脸:“不用了,去休息吧,好不容易休息两天,可不能?再?让我们头牌嘉宝累到了。”
嘉宝笑盈盈起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又转头对?乔文?来?了个飞吻:“小哥哥,你们慢慢聊。”
乔文?朝他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以一个男人的眼光来?看,丽都这位头牌美人确实是风情万种迷人得?很,但凡是个正?常男人,恐怕都很难逃过这种魅力。可见当初跟人共处一室但什?么都没做的陈迦南,确实不是大众意义的正?常男人。
难怪长这么大,没喜欢过女人,原来?是根本就不喜欢女人。
“阿文?,怎么?对?嘉宝有兴趣?”秦云飞见他望着嘉宝消失的门口出神,以为他是看上了自己手下这位美人,哪里想到他其实是在想男人。
乔文?回?神,赶紧摇头:“飞哥
误会了。”
秦云飞轻笑了笑,推了推茶几上的一只酒杯,道:“来?,喝一杯。”
乔文?:“我不喝酒。”
秦云飞挑眉:“怕我下药?”
乔文?:“不是,是我不能?喝酒。”确切的说,是他这具身?体酒量太差,所以来?了这么久,他几乎没碰过酒。
秦云飞没再?说什?么,自己拿起高?脚杯,慢条斯理喝起来?。见乔文?自顾地坐在床尾,不愿走到他对?面坐下,他也没再?强求。
乔文?默默望着他,不敢放松警惕,因为这混蛋也是不按常理出牌的那类。
一杯红酒入腹,秦云飞白?皙的脸上染上一层红晕,光看这张脸,更有些雌雄莫辩。
他放下酒杯,漫不经心开口:“我就在丽都生的,那时还没这么豪华,就是个破破烂烂的烟馆妓院,我有妈没爹,连我妈自己都不知道我爸是谁。来?妓院的男人,什?么人都有,像刚刚那样的,经常见得?到。我妈想起来?管我一顿饭,想不起来?,几天不闻不问?,要不是她的几个姐妹时不时给我一点吃的,我应该早饿死了。好在我七八岁的时候,她就死了,跟个大烟鬼一起死在烟榻上。后?来?,豹爷收养了我,给我饭吃教我拳法。再?后?来?,我就把我欺负过我的人全废了。”
乔文?没料到他的聊聊,是聊自己的身?世。虽然城寨里的孩子都出自穷苦家庭,但像他这样的,也确实不多见。他难得?对?这人生出了一点复杂的心情。
秦云飞朝他露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怎么?同情我了?”
乔文?也笑:“我同情飞哥,不如想想南哥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秦云飞长长舒了口气,如幸灾乐祸一般笑道:“阿南这回?上了这艘大船,以后?想脱身?可就难了。我听?说港府正?在筹备廉政署,往后?三合会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城寨也不可能?再?是法外之地。你的南哥只怕走不了多远了。”
他说的乔文?当然很清楚,一旦这次事成,陈迦南想脱身?就更加困难。然而陈家一家三口和自己被押在这里,他想不去都难,唯一期望的就只有这次别出大篓子。
与此同时,凌晨的港城,空无一人的街道,一辆载着满箱货物的小皮卡,正?朝九龙城寨开去。
开车的是江遇风,陈迦南坐在副驾驶,后?排坐唐明森与他两个手下,他从烟盒里抽出两根烟递给江遇风和陈迦南,还亲自给两人点上。
小小的车厢内,顿时烟雾缭绕。
唐明森见陈迦南脸色黑黑的,拍拍他的肩膀,笑道:“阿南,都是做这一行?的,不过是帮忙运运货,不用这样不高?兴吧?我听?说你父亲曾经也是军人,还上过战场打日本,实不相瞒唐叔也是,当初抗日时,我才十六岁,那时想得?就是赶走日本人,那真是拼了命,身?上现在还有几个单孔呢。后?来?日本人是走了,但我们也没落得?好,流落到金三角,原本是想听?候指令反攻大陆,哪晓得?台湾那边最终把我们放弃了,去不了台湾,也回?不了大陆的家,只能?继续留在那边干这么行?当讨生活。唐叔真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陈迦南干干笑了一声:“那唐叔挺不容易的。”
唐明森叹了口气,道:“是啊,我最后?一次离开家的时候,才二十出头,家里还有爹娘和弟妹,如今转眼已经快半百,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陈迦南道:“没有你,他们应该过得?不错。”
唐明森对?他的讽刺不以为意,甚至还愉悦大笑道:“承你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