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女, 是谁?
林行韬走进了郡守府。
府里的花开了,他折了一个花枝在手中, 在路上撒下一地的芳香。
府中人匆匆而走, 见他惊而避让。
有人喊:“郡守大人自缢了!”
但郡守的死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就像东陵郡的统治者换了个人, 和东陵郡的百姓有什么关系呢。
林行韬没有去管其他人,只是在那个异象里凌铭煜与萧合穗分开的走廊里驻足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向前走。
他很快看到了道观里的那群小乞儿。
其中一人注意到他, 惊喜地跑过来。
林行韬阻止他去喊其他人,而是问他:“你们现在怎么样了?”
他说他们现在过得很好。有的人准备读书, 有的人准备在郡守府里做杂务, 有人准备外出闯荡。
他说:“也许我们比不上老师和大乐,但我们已经不是随时会死的小乞儿了。”
林行韬摸摸他的头, 终究问:“卿卿呢?”
“她和一名道士出去了, 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于是林行韬走进了卿卿时常待的地方。
窗边是许多堆在一起的书。
《东西志怪记》、《林氏宰相集》、《凤毛麟角——兵器录》等等。
但卿卿有林行韬给的众多银两,却也无法买到和皇室有关的书。
林行韬抽出被书压在最下面的一张纸, 上面的字迹龙飞凤舞——卿卿和他学的:
[无用方天画戟之武将。]
[无卷帘大将之说。]
[无科学的本质是烧开水之说。]
[无大萝莉秀色可餐之说。]
[林姓者, 前朝皇室一支, 已灭;有宰相姓林,其后代无行辈;世间林姓者,无有出人王之质。]
[韬,剑衣也,古之帝王至高之锋。]
[韬,隐藏也——何者隐逸?天外有天, 仙人不古,仙人隐逸。]
林行韬忍不住一笑,仿佛看到女孩坐在桌前琢磨他的名字的含义。
他的名字的话,妈妈说过,是让他低调做人韬光养晦的意思,也不知道一开始取名字的时候是不是这么想的。
纸张最底下还有一句:
[随波逐流者,销声匿迹。留,走?]
她在“走”上重重圈了起来。
所以她才随国师去王都了?又或许这个“走”还有别的什么意思。
林行韬叹气,他已经不再怀疑九皇女是别人了。
“所以那天我看见的卿卿头上的青紫气是她自己的啊。”
“糟老头子还说什么夫妻气息相连,我信你个鬼。”
他将花枝放在书上,随即看向窗外。
那里传出了熟悉的声音。
在林行韬的感知里,远处的人逐渐走近。
卜果子摇头晃脑、哀声叹气地走了过来。
卜果子懊恼道:“可恨!怪我不了解神明!”
“师兄你去哪了?”怎么一到大战就边缘OB?
“我去了那破观!”卜果子的话令林行韬心里一动。
“师弟!你且说那前洛江龙王,为何能仅凭一丝神明灵性就存活百年?”
“若说有乞儿祭祀,难道这祭祀还能持续百年不中断不成?”
“纵使他是天生神明也没得那么厉害——是玉玺啊!”
“玉玺就在神像里!我到的时候神像已经裂成好几瓣了!”
“还是去晚了!国师已经拿着玉玺走了!”
“想来前洛江龙王为了活命于是将玉玺从地里挖出,用此地之土为自己塑造神像,又将玉玺纳入神像之中,如此存续百年。”
“师弟,我们与那玉玺如此之近,怎得全然没有发现!”
的确如此,林行韬当时也不是对神像特别恭敬不敢动它,相反,他甚至搓过神像以期搓出个什么神出来。然而那么近的距离,玉玺对他毫无反应。
明明小鼎反应就很强烈。
而就算那天神君将自己的所有力量赋予林行韬,泥像开裂,林行韬也没看出什么端倪出来。
玉玺神物自晦,没有一见他的龙气就屁颠颠地跳出来献上自己。
于是神君不知为何没说玉玺的事,林行韬也没再多看看泥像的里面,就这样与玉玺错过。
捏成神像的泥土里有玉玺——太朴素了吧,一点也不玄幻!
况且,谁会想着砸掉护佑道观的神君的神像啊。
想到这里,林行韬想起临走前说过的要为前龙王立庙的事情。
他没有急着吩咐下去,而是举起了手中的天子剑,往空中一抛,再轻轻接住。
“师兄,天子剑也为前朝之物,如何?”
卜果子摇头:“天子剑与鼎还有玉玺可不一样。前者只是帝王私人之物,只有在前朝帝王手中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无用无用。”
“而后两者却是传国之物,身带国运,这才是必争神物!”
林行韬听完之后笑:“也对,前朝的剑哪能用来斩当朝的官。”
“师兄。”
“洛王与凤命女已死,我已是真人实力。”
“